後者歎了一口氣。
“前輩莫要誤會,故友所贈,在下也未料及會有此用。”
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假惺惺,連他自己都不信。
眼下是解釋不清了,不得不說,元徽好算計啊。
謝青城索性也不掙紮了,便順水推舟道:“前輩,既然玄極令在此,天山掌門之位該交由更賢能的人去做。而此人選,蒼梧便不插手了。”
此番雖說是為了秋海天而來,但經葉晟查證,賀彆鵲也在為燕皇效力。
隻是相比他,燕晏至更看重秋海天罷了。
這也是賀彆鵲與秋海天這對同門師兄弟向來不和的緣由之一。
是以,賀彆鵲此人,鐵定不能再掌天山之權了。
長春子的心神依舊係在手中的令牌上。
心想謝青城從何得來此物,難道是......
可若真的是那人,依著天山派眼下的境況,更不能對著這位謝少主問出口了。
“也罷。總歸是天意。”
他緩緩歎了一口氣,憶起往昔,渾濁的目光似飽含神傷。
天意?
謝青城笑著搖搖頭。
這哪是天意,明明是事在人為的圖謀啊。
那人心思之深,這次就連他都栽了進去。
好在有驚無險,他們沒有白來一趟。
此時天山南門處,一行外域遊僧正欲辭行。
天山的這場宴席不歡而散。
縱然賀彆鵲再三挽留,但眼下這般狀況,眾人之中,有心思的沒心思的紛紛打了退堂鼓。
畢竟蒼梧山和金陵葉氏都已經插手進來,這兩大姓氏在江湖中有根深蒂固的名望,尤其是蒼梧山,雖說已避世百年,但自謝氏開派立宗起,其文武皆乃世間絕學,眾弟子也多才俊,與各國皇廷也頗具淵源,地位和聲望在整個中原之地可謂首屈一指,不可小覷。
鳩摩領著隨行弟子,一行人出了山門,沿著石階而下。
此番踏足中原,他們名義上為賀壽長春子而來,但中原武林盟主之位選任在即,他們外域也不是沒有所圖。
邊上弟子猶豫良久,終究是低聲問出了口。
“師尊為何要走?”
他用的是外域之語。
鳩摩腳步未停,足力依舊沉穩,聞言,他挽著袈裟,也隻閉目簡單道了一句:
“今日已出變故,再多留,會生事端。”
小弟子不明白。
“師尊功法卓絕,今日的中原人中,還有誰是師尊的對手?”
“大千世界,天外有天。今日有高手在席,此人功法深厚,本尊非他敵手。”
那人渾身氣息並不外露,自己存心試探,不過短暫交手,一來一往,已高下立分。
指間念珠滾動,鳩摩半眸微張,那低眉沉思的善目,竟似佛祖的慈悲。
一瞬間不知是憶起哪年哪月,海外之島。
那人一襲中原名士的風流裝裹,也是以這樣綿長如水的剛柔之力,擊敗盛年之時的他。
一晃數十年,如今再次敗於中原人之手,沒想到還是個年輕的兒郎。
不得不說中原武林臥虎藏龍,即便是他,也要說一句後生可畏。
還是他老了呀。
佛祖平等地看待世間眾生,對他竟也未曾有過絲毫的偏愛。
“鳩摩法師,鳩摩法師”
長階還未行至一半,有人聲自後喚來,滿含殷殷期望。
鳩摩一行人轉身顧盼,但見賀彆鵲提著長擺,抹著額汗追了過來。
鳩摩雙手合十,身後弟子也跟著他豎掌行禮,問候了一句賀掌門。
“法師這就要走?”
“阿彌陀佛,聚散隨緣,我等就此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