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城思慮半晌。
“你的意思是這位魏太傅趁著元徽北上,有意從她手中奪權了?”
葉晟頷首。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今朝中儲君未立,懷有龍裔的魏氏女封後,便意味著魏氏一黨在奪嫡之爭中占儘上風,一旦魏氏女產下皇子,正脈嫡出的身份,便離著儲位僅一步之遙。而屆時,元徽殿下北上之行隻怕會更加凶險了。”
最起碼,一場腥風血雨是在所難免了。
因為金陵朝局裡正春風得意的那人壓根就不會希望她回來,最好是不要活著回來。
想到此,葉晟眉間又現憂色。
他歎道:“我葉氏一族世代居於金陵,自古便是大魏的皇商,朝局瞬息萬變於我葉氏休戚相關,是以此番動靜便連家父都隱隱察覺不妥,催我回去,以方不備。”
謝青城一時沒說話。
葉晟之意,意在提醒他金陵朝局的奪儲之爭會危及元徽性命。
可他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是被忽略的地方。
仔細想想,金陵朝局既如此錯綜複雜,那元徽做為牽製各方勢力的那個擺棋人,以她的城府,難道就沒有料到北上之行會造成今日這番局麵嗎?
她當然會料到,而且她預知自己會身陷險境,有性命之危。
但她還是執意北上,一心查著宋元之的案子,巡防著北方各地,即便泰山壓頂也麵不改色。
可是她圖什麼呢?
案子誰都能查,巡視北方各地一個朝中大員即可,實在不必一國攝政王多費心思。
但她如此執意,是不是意味著今日這番局麵是她樂見其成,甚至對於金陵這盤死局,元徽自己也有意重啟呢?
那麼再大膽點去推測,是不是在決定北上前她便有了這般謀劃?
總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更大些。
葉晟見他似陷入沉思,連喚了幾聲才引他回神。
“怎麼了?”
葉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此事告知你一聲,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謝青城溫和一笑,寬慰他:“我們是什麼交情,有話直說便是。”
葉晟也就不再賣關子了。
他道:“我知道蒼梧和大魏正在商議退親一事,你與殿下意見也已達成一致。可我希望蒼梧不要這麼急著退掉這樁親事,起碼不要在這個時候退掉。因為一旦魏氏一黨在奪嫡之爭上占得先機,元徽殿下便身處險境,屆時若能爆出與蒼梧的姻親,會利於鞏固殿下在朝中的威信。這是我願意看到的,因為大魏的許多人還很需要她。這是我的請求、是葉氏甚至是整個大魏百姓的請求。”
他情真意切,難得的肺腑之言。
謝青城眉間本散著風流笑意,此時也不由端正了神色。
他鄭重點頭,向臉色有些凝重的葉晟保證:“此事我會考量,放心。”
他一言既出,便駟馬難追。葉晟自然是相信他的為人,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隻問他接下來如何打算。
謝青城想起這事便不由失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