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曾愛過誰?”
“從未。”
他忽而就笑了,映在晚霞裡的清淺笑意瀲灩而溫柔。
“既無過去,亦未曾有將來,那殿下為何不願給我一個機會呢?”
“機會?”
像是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流光唇角扯出一抹鮮明的弧度來。
她緩緩抬眸,眸光與神情皆傲慢到不可一視。
“本宮乃大魏皇女,生來玉樹瓊枝,平生受兩朝帝王愛重,百官景仰。欽慕本宮的王孫子弟遍滿了金陵的烏衣巷,倘若每個人都給一個機會,那本宮選駙馬就不是擇婿而是納夫了。”
她此番話可謂極儘刻薄。
饒是謝青城做好了受冷言冷語的準備,此時也不由心悶了一下。
“我心儀殿下,不會輕易放棄。”
他神色認真。
流光卻不介意繼續快刀斬亂麻。
“應該不用我提醒少主,蒼梧之所以退親,除了少主自身有退親之意,您的叔父如今蒼梧代掌門蘇前輩應該也不希望你擇娶的是本宮這樣大權在握又身處魏燕爭鬥的女子,是吧?”
她如此聰慧,竟連叔父的心思都摸得透徹,那想必曲玉凝為何會在燕行之列她也心知肚明。
“叔父那裡,並非不能周旋。”
“可謝少主,問題的關鍵是本宮並不中意你。”
“無妨,我會更努力的。”
“你”
她話都如此刻薄了,等同羞辱。
本以為這人會心思消沉些,沒想到他如此冥頑不靈,竟越挫越勇是幾個意思?
流光竟被他堵得竟不知要說什麼。
見她臉頰殷紅,似是被氣得。
謝青城眸子微動。
他岔開話題,極快地出手摸了下她的脈搏,在她不可思議的瞪視裡,極其坦然道:“殿下的風寒似乎更重了,今晚可能又要喝苦藥了,還是兩碗。”
“少主的臉皮果然讓本宮再次刮目相看。”流光再次氣笑了。
“殿下青睞,是我的榮幸。天色還早,殿下先行休息,我吩咐下人煎藥遞過來。”
他眉目不動地說完,便拉開房門。
外麵聽牆角的幾人不防他如此動作,撲通一聲,疊羅漢般地撲進了房門。
屋內被聽牆角的兩人低眸看著他們,眼神極涼又極淡。
為首的白雁飛低咳一聲,拉著蘇知微站了起來,身後蘇明微也彈了彈衣角站直身子,碧硯跟著爬起......一群人裝的若無其事。
“咳,我聽見這屋動靜挺大,以為進耗子了,對不?”
白雁飛朝眾人打了個眼色。
眾人會意,連連點頭稱是。
謝青城瞪著門口眾人,眼神涼涼。
眾人見狀,隻覺頭皮發麻,立即麻溜地作鳥獸散,手腳動作麻利地乃平生極限。
謝青城旋即就告了辭。
等他走遠了,流光走到房門處,看著那兩個努力裝作空氣的守門神,
“你們兩個膽子挺大呀,連本宮的牆角都敢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