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又看向右側的聞遠。
“王贄敬入獄後,可吐出什麼?”
聞遠搖頭,回道:“此人嘴硬,用儘刑訊,並不開口。”
流光眉眼微淡。
“既然用了刑都不撬不開他的嘴,說明此人還有底牌,而這個底牌足以他保命,繼續審。”
“是。”聞遠應聲。
流光:“岑河水難後,聖上下旨徹查江東貪腐案,徐智和周武明既落獄,可有招供?”
當時一道被革職查辦的還有內閣大學士趙玉,而趙玉在被革職的當庭便畏罪咬舌,自殺而亡。
此事流光知情,但人既死,她便沒有提。
聞遠拱手道:“稟殿下,周武明拒不招拱,且屢有自殺傾向,如今大理寺已派人將其監管。倒是徐智,受不住刑訊,吐了不少人出來,那位也在其中,具體口供已呈交聖上。”
那位是誰,不言而喻。
“聖上怎麼說?”流光問。
“聖上之意,此事暫押,等殿下回朝再議。如今殿下既已回朝,那此事”
“隻有口供,可有憑據?”
聞遠:“其他人皆有,隻有那位...那位做事小心,並不留有把柄,依著我朝律例,尚且無法定罪。且三殿下還在北境作戰,若此時動了那位,怕是與戰事有礙。”說到最後,聞遠語氣有些遲疑。
殿中安靜須臾。
流光淡道:“既有口供,禁足待查也在情理之中,便如此辦吧。至於貪腐案涉及的其他人,論罪量刑,嚴懲不貸。”
“是。”
流光沉吟片刻,道:“元奇那方先瞞著,消息不要透出去”
聞言,聞遠與陸舒窈相視一眼,陸舒窈拱手道:“國公爺在軍中有不少舊部,此事要瞞恐怕不容易。”
她的意思流光自然懂,此事上她也不是非要強求。
“無妨,儘人事知天命”她簡單道。
陸舒窈和聞遠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莫纖纖如今關押在何處?”流光問聞遠。
“在暗牢。”
“你安排一下,本宮要再審莫纖纖。”
“是。”
等到政事談完,晌午已過了大半。
吏部和大理寺還有公務,陸舒窈和聞遠見殿下沒了問話,便要起身告辭。
流光本欲應允,誰知話到唇邊,倒是想起一事來。
“如今的禁軍統領江澄,是何底細?”她問。
當初在北地初次提及此人,玄傾隻說乃魏黨,礙於當時的情況更為具體的也沒有多說。
陸舒窈合袖,回道:“稟殿下。此人舊名江奴,曾是魏氏家仆,五年前離開魏府,投奔江東軍,此次也是因為江東貪腐案中他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信息,被聖上下旨調回了京。”
“又是江東軍?有意思”
她低聲喃喃道了一句,眉目微沉,卻也沒再多問什麼,隻示意陸聞二人退了下去。
他們二人走後沒多久,流光喝了盞碧吟端來的藥湯,剛窩在殿中翻了兩頁奏疏,長極殿的內侍造訪,言聖上有請。
長極殿離著望舒宮並不是很遠,徒步走過去也不過一炷香的時辰。
流光由宮侍牽引,到了長極殿外,正巧撞上聖上身側貼身伺候的常內侍從裡麵出來,見了她,立即恭敬地行了禮。
“聖上呢?”
“聖上在殿內,讓殿下一個人進去。”
流光聞言,看了眼玄傾,玄傾會意,後退一步,候在了殿外。
流光便抬步跨入了殿門。
正殿中果然清靜,偌大的殿中隻有她和書案後側對著身著明黃帝王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