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擦掉唇角的血跡,無視她踉踉蹌蹌挨近的步伐,隻淡聲問:
“誰指使的你?”
芳蕤哭著搖頭,
“殿下不要問了,是妾對不住殿下,妾到九泉之下再給殿下賠罪。”
她此刻已挨近榻邊。
流光仔細看那一張熟悉多年的姣好麵容,努力在上麵逡巡著一種屬於痛哭以外的情緒,但到底要找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流光自嘲一笑,偏了頭。
“殿下,對不起了.....”芳蕤雙頰帶淚,緩緩舉起了匕首。
流光閉目,然而預料中的疼痛卻並沒有落下,她聽到一聲嗬斥,隨即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她緩緩睜目,便見芳蕤手中匕首被人奪下還受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來人正是匆匆而至的陸舒窈。
“賤人!”
陸舒窈將芳蕤甩至一旁,握緊手中奪下的匕首,擋在流光榻前。
壓下方才進殿所見的心悸,她緩了口氣。
“你是殿下心腹,竟敢做下如此豬狗不如之事。來人!”
她厲聲嗬斥,同時高聲呼喊,殿外環守的金吾衛立即提刀跑了進來。
“拿下!”陸舒窈指著癱坐在殿上的芳蕤。
“這......”
這可是殿下近侍啊!
金吾衛遲疑著不敢上前。
他們剛進來並不知殿中發生了何事,領隊的人便看向屏風的方向。
“拿下!”屏風後傳來流光喑啞的聲音。
既然是殿下的吩咐,金吾衛便不敢再耽擱,立即上前壓了人。
陸舒窈鬆了一口氣。
她轉身,便見榻上殿下的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搖搖欲墜。
“殿下”她心道不好,立即上前扶住。
流光已暈倒在了她的懷中。
“殿下!”
陸舒窈臉色一變,殿外有人聽到她的驚呼霎時飛身闖了進來。
是玄傾,與他同時進來的還有謝青城。
玄傾剛到殿外便發覺金吾衛少了人馬,此刻又見殿中金吾衛密布,芳蕤被人挾製,他和謝青城下意識便往屏風後掠去,正巧看到流光闔目躺在陸舒窈懷中,雪白的中衣上血跡斑駁。
謝青城幾乎目眥欲裂。
他飛快地掠至榻邊,從陸舒窈懷中接過人,右手兩指順勢摸上女子纖細皓腕上的脈搏。
陸舒窈冷不防被人從懷中搶走殿下,抬目見是一個極其溫雅清雋的青年,就是眼生,最起碼她在宮中從未見過。
陸舒窈看向玄傾,不明此人怎麼可以近殿下的身,玄傾卻朝她遙遙頭,示意先不要驚擾。
兩人等了片刻,謝青城終於收了手,然而他的眉心卻沒有半分鬆懈的痕跡。
“謝少主,殿下”玄傾想問仔細,但礙於陸舒窈在側,話沒有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