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宮的午膳上了桌,此時的鳳凰閣也正擺了一桌上好的席麵。
謝青城出宮,是因為白雁飛來了金陵。
白家子娶蘇家女,是蒼梧與青州大族的聯姻。
蒼梧地位尊崇,白家莊亦為江湖盛姓,此樁婚事之盛不言而喻。
白雁飛做為白家少主,娶得又是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婚事許多細節都需他親自照看,若非老丈人有急事囑咐,他未必能抽出身南下這一趟。
“看樣子你在宮中過的很是滋潤嘛?”
許是人逢喜事,白雁飛人雖清減了幾分,精神卻是不錯,此刻他打量著坐在對麵的青年。
相彆日久,謝世兄不見半分情路不暢的憂愁苦悶,竟越發豐神俊秀,溫文爾雅。
嘖,也難怪,這都摸進了金陵皇城。
看來那位也不是全然冷心冷肺。
他話裡話外不無調侃,被謝青城瞪了一眼,到底收斂了幾分。
“說正事,晚間我還要回宮裡去。”謝青城催促道,很明顯並無與許久不見的老友把杯暢飲、通宵達旦的興致。
白雁飛感歎一聲交友不慎,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拍在了桌案上。
“喏,我老丈人讓辦的事。”
他此番南下金陵正是為了替未來老丈人送這封信。
謝青城接過他推過來的書信,抽出了裡麵的信函展開,不過匆匆一瞬,身旁的葉晟已察覺他臉色不對。
“怎麼了?”白雁飛與葉晟發出同問。
“你不知道?”後者問他。
白雁飛無辜道:“我怎麼知道,我隻是個送信的。”
且不說這是給謝青城的書信,他一個外姓人不便過問。
他那未來老丈人也特意交代了,這封書信必須由他親自送到謝青城手中,中間絕不可假手他人。
能讓他那老丈人如此在意,動腳趾想想也知道這封書信必然十分特殊。
那邊謝青城看完書信,將信函遞給了葉晟。
葉晟見他臉色凝重便知事有不對,接過書信看了兩眼臉色亦沉了下來。
白雁飛見狀,實在好奇信中寫了什麼,忍不住勾頭瞧了一眼,葉晟也沒避著,將書信遞給他。
等白雁飛看清紙上寫的什麼,嬉笑的神色頓收。
“這、這哪裡得來的消息,可信嗎?”他問謝青城。
倒不是不相信蒼梧的消息來源,隻是信中所言之事太過重要,若為真那......
“這是我師兄的親筆信。”謝青城回道。
聞言,白雁飛和葉晟對視一眼。
這世上擔得起蒼梧謝少主一聲師兄的當然是那位曾劍挑江南眾門派的劍客。
印象中,那位隻醉心劍術,從來不理朝廷事,如今卻傳了這樣的一封書信,那肯定是事情重要到他一個江湖散人也放心不下了。
謝青城也在琢磨著這封書信。
自去年武林盛會後,師兄便同關山月一道遊曆河川,二人訪友問道,一度行蹤成謎,除了江湖上偶爾傳出的一二則關於他們的音訊,連謝青城都不知他們的具體蹤跡。
這封信是師兄寄往蒼梧的,或許也擔憂他不在山中,未免書信途中出了差錯,師兄在信中所言並不詳儘。
或許,他還要再聯係一下師兄。
“青城,若信中之事屬實,那可真要變天了。”葉晟道,緊皺的眉心顯露他內心的擔憂。
謝青城點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隻道:“這事,恐怕還要核實。”
回到宮中,已是日暮西沉。
暮色餘暉中,望舒宮被鍍上了一層金黃的柔光,幾個年輕的宮女聚在靠近星辰池的廊下擺弄著剛剪下不久的鮮嫩花枝,見他走近,慌忙地行了禮。
“殿下還在裡麵嗎?”他問其中一個眼熟的侍女。
“在的,兮茵姑姑正侍奉著。”那侍女回道。
他淡淡點了頭,朝著星辰池的方向而去,到了殿外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