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既然令下,誰敢不從?既如此,沈鳴川領命便是,恕不奉陪了。”
他甩簾而去。
沈鳴川領命撤退,帶走了城中半數兵馬。
他走後,城門無主將,夙淩親自帶人上了城樓。
沈鳴川說得倒也不假,魏軍勢盛,守城軍的頹勢已初露端倪。
“將軍”與他同來的幾個將領見此戰況,皆欲言又止。
“弓箭手準備!”
他未曾理會幾個將領,一聲令下,搭著弓箭的羽林衛便一擁而上,向城下射去無數飛矢。
而魏軍早有準備,擋以後盾,還予的亦是無數飛羽,還綴著熊熊燃燒的火苗。
“啊......”
城樓上死傷遍地,哀哭淒號,猶如四麵楚歌,剩下的士兵們不由露出膽怯之色。
這時夙淩亦悶哼一聲,右臂被一支羽箭射中。
“將軍!”心腹立即橫劍擋在他身前,護他退後。
“沒事。”
夙淩捂著受傷的右臂,不顧心腹的擔憂,上前幾步,隔著硝煙繚繞的城牆與城下正放下長弓的人四目相對。
是元暻。
原來這位魏軍主帥,不知何時也已到了陣前。
“將軍,撤吧!”心腹苦心相勸,上前扶住他。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眼下這城肯定是守不住了。”
撤嗎?
夙淩立在戰火連天的城牆上,眺望遠方。
這一瞬間沉默下來。
北境失利,已叫魏軍渡過夏河。
若是再丟了青州,他該如何向一直信任他的陛下交待呢?
夙淩到底退出了青州城。
而就在青州失陷的這一天,有兩隻信鷹從蒼梧和江南同時飛出,飛向了雲海另一端的金陵。
而金陵的消息也並不滯後。
“青州已克?”烏衣巷的富貴門庭,主人家聽完下屬彙報後,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暻王兵馬勢如破竹,燕軍不敵,無奈棄城而逃。”黑袍人道。
“那看來是我太高估夙淩的本事了。”那人歎了一聲,“此戰之後,暻王在北方的聲望恐將無人可及。”
“大人”似感受他情緒的低落,黑袍人張了張口,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北邊來信了。”那人眉頭沒頭沒尾說了一句。
“什麼?”
“北疆戰事不順,整個燕京人心渙散。那人不想再在南方戰場有所損耗,所以讓我極力製止魏燕之戰。”
那黑袍人聞聲皺了眉。
“可如今這局勢,不說暻王,就是攝政殿下也未必願意放棄北境戰場的利益。”
這位攝政殿下可是元宸帝一手教導而出,而元宸帝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揮師北上,逐鹿中原。如今有這麼個機會擺在眼前,當今的攝政作為他的愛女,難道就不會替自己的父皇實現這個心願嗎?
“誰說不是呢?本官宦海浮沉這麼些年,於人心的把握還算是有幾分精準,但元徽城府深厚,本宮自認還左右不了她的心思。何況,本官也不希望魏燕之戰事就此而止。”那人道。
若是魏燕之戰就此而止,那他這些年做的所有謀劃豈不是猶如竹籃打水,真正一場空了嗎?
“既如此,那北邊”
北方那邊又要怎麼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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