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止戰(2 / 2)

徽光 向意晚 4229 字 2個月前

如今魏軍勢盛,正是北上中原的良機,若此時提出止戰退兵,朝中的反對之聲怕是不少。

“那又如何?”流光神色平靜,“這朝中的風波又何曾停息過呢?明日,本宮會在早朝上提出此事。”

她早有決心,顯然即便是麵對群臣攻訐也心有準備。

“此事暻王也還不知情。”玄傾提醒。

流光蒼白的麵上扯出一抹笑容來。

“不知情嗎?”她笑了笑,“元暻與我一起長大,若說這世上誰最了解我,莫過於他。當年他去流州我們有過約定,無論朝局如何,兩個人要永遠站在同一條船上。他在北境經營多年,胸襟謀略非常人所及,也許在本宮下召讓他極力拿下青州時,他便已經猜到我在金陵要做什麼了。”

先帝愛子,當年金陵城最驍勇的少年郎,戍邊多年,若沒有一定的遠見卓識,如何能在那吃人的北境屢戰封神呢?

即便驕傲如元徽,也不得不承認。

若沒有元暻坐鎮邊境,她在朝中也不會這麼順風順水。

“這些年朝中針對殿下與暻王的關係,各種猜測層出不窮,卻不想殿下與暻王竟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玄傾歎道,有感而發。

流光微微笑了笑,亦歎:

“是啊,誰能想到呢?本宮和元暻確有隔閡,但誰讓我們又同樣是父皇的兒女呢?”

第二天早朝,流光果真如她所言在朝上提了息兵止戰一事。意料之中的,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

其中反應最激烈便是那些曆經過先帝朝的老臣。

這些對元宸帝忠心耿耿的臣子,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先帝未能北定中原的遺憾。而如今,先帝最愛的皇女,麵對這難得的良機,怎麼可以就這般輕言放棄呢?

須發皆白的老臣們顫巍巍地跪在殿中,一口一個“殿下三思”。

老臣們的哀求流光聽在耳中,麵上卻始終平靜無波,她用謝青城欲拿來說服她的言辭說服滿殿朝臣,大抵她的話還是使人信服的,又或者江山社稷這頂帽子太重,即便是曆經兩朝風雨的老臣亦承接不住。

隔著大殿稀薄的天光,滿殿臣子看著那殿中負手而立的清秀身影,遲鈍的認知如天光乍破,又如潮水猛然湧來。

原來,這位曾被先帝捧在手上如珍似寶的皇女,早已在他們的仰視中長大了呀。

她也許繼承了先帝的聰明睿智,但並不比先帝仁厚慈悲。

早朝就在臣工們逐漸的沉默中平靜下來,待散了朝,一直不曾說過幾句話的元昭帝卻將流光留了下來。

“殿下意欲息兵,為何不先與朕商量一番?”帝王麵沉似水,出口的話隱帶質問。

自出了魏黨一事後,元昭帝便不大過問政事了,也很少再召見臣子,聽侍奉的內侍稟報,倒是跑了幾回那位已去的魏廢妃的冷宮,常常一坐便是半宿,端的是睹物思人,又一往情深。

“本宮以為皇兄耽於傷痛,早已不關心朝中事了。”流光負手輕哂,冷淡的目光隔著大殿兩側垂首而立的內侍與天子沉沉的眸光相觸,其中的刀光劍影已露端倪。

元昭帝就在這樣恍若夾加著冰雪之意的目光中,逐漸麵色灰敗,最終癱坐於龍座之上。

流光提裾出了大殿,玄傾如往常一般迎了上來。

他就侯在殿外,以他的耳力殿中發生了什麼自然明白的一清二楚。

他看著殿下自出殿門便緊繃的臉,頓了頓,輕聲道:“聽聞聖上這幾日身子不好,已召了幾回太醫了。”

“不用管他。本宮的這位皇兄,就是心思太重。”流光神色分毫未變,語氣如常冷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