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終是承認。
“郭副將的確是我的人,所做之事皆出自我的授意,但這些事都與元奇無關。”
聞言,流光眸光微動。
“彼時國公尚在牢獄,旁人無令不得接觸。既如此,國公又如何與郭副將取得聯係?”
成國公既已承認,其中細枝末節便也不再隱瞞。
他坦言道:“是我告知旁人與他的聯絡暗語,令他聽令行事。”
“誰?”
“那個常來暗牢送食的老仆,不過此人我也有一陣子沒見到了,想來應該”
“他死了。”流光道。
成國公皺了眉。
“死了?”
“不錯。”
流光頓了頓,又提醒他,
“基於此,本宮還要告訴國公的是——如果隻有老仆與國公接觸過,那此人死了便意味著唯一的證人不在了,如果國公之後沒有法子證明自己是與旁人勾結謀劃了北境通敵一事,那這些事可就都要栽倒國公你的身上,甚至還要牽連元奇。”她著重強調。
成國公麵色微變。
他神色難看道:“臣曉得輕重。殿下還有什麼想問的,臣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見狀,流光唇角微扯,問他:“國公知曉老仆是誰的人嗎?”
成國公搖了搖頭。
“是老仆主動與我接觸,他替人帶話,言隻要我答應安排軍中親信做為探子為他們提供北境情報,他們便在兩軍交戰時伺機相讓部分軍功給元奇。但是當我問及他背後之人,老仆卻不肯相告。”
這倒是令流光訝異。
成國公疼愛外孫,為其計深遠,麵對這樣的軍功誘惑有所心動也實屬正常。
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問題。
“國公既不知他背後之人是誰,為何敢輕易應下這樁交易?”
連對方的底都未曾摸清,就敢為了軍功之誘而鋌而走險,這不該是成國公這樣在朝中趟過風雨的老臣會犯下的錯。
除非,這其中另有內情。
果然她話落後,成國公歎了一口氣,答道:“其實軍功誘惑雖大,但通敵叛國之罪足以傾覆九族,何況我對元奇期許甚大,若輕易應下此事,來日一旦暴露,便將是元奇一生難以洗清的汙點,所以我初時很是猶豫。後來之所以答應,也是迫不得已,蓋因對方手中有我劉氏一族的把柄。”
流光挑了眉,與暻王相視一眼。
“什麼把柄?”
“這是一樁以前的舊事了。”成國公憶起往事,歎道,“先帝朝時,我有一堂侄,曾犯下一樁逼良為妾的醜事。受他逼迫的女子不堪受辱,當夜一頭撞死在了他的家中,女子的父母得知噩耗,將我那堂侄告上了當地的官衙。”
“此子是我堂兄劉氏族長的獨子,堂兄愛子心切,為了救兒子,打著我的旗號買通了當時辦案的縣官,甚至為了堵住女子雙親的嘴,殺人放火,致女子全家喪了命。”
“對方不知如何得知此事,以此要挾我,逼我不得不應下與他們的交易。”
成國公細細說了經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