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的確由江東而起,但江東是否清楚合作之人的底細還很難說。此案中,‘沈淮’或許是害怕馮子年之事的暴露而參與謀劃,但江東未必也因這個理由與之謀皮。我懷疑這本遊記中還暗藏了其它玄機,和他們雙方皆有關,以至於江東求到了‘沈淮’的門上。”
流光道,纖細的指尖在白底黑字的牙白紙張上掠過,很是不輕不重。
“其實仔細想一想,‘沈淮’也是我們的老熟人了,我們印象中如此狡猾奸詐的他,會將‘自己真實身份’這種天大的把柄落在江東世族的手中嗎?”
“江東的那些世族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這隻老狐狸既能憑著半枚玉玦找個馮子年做替死鬼,可見性情謹慎,這樣的人會甘願授人以柄,任由旁人拿捏?”她淡道。
‘沈淮’自然不會。
他與魏錦書和莫纖纖相比,有著非常明朗的魏人身份,所以可以藏的極深。
如若他不能愛惜毛羽,沾上江東那幫子貪得無厭的世族,想必這些年他也未必能夠這麼安穩的藏身金陵。
這個道理他們看的清,作為當事人的“沈淮”會不明白?
老狐狸想必更是深諳其理,對江東那幫未必坦誠相待,才會順風順水地藏了這麼多年。
玄傾清楚了她的意思,又提起另一事。
“沈淮底細江東那邊或許不知情,但暗通江南顧氏還有刺殺皇子......這些是擺脫不了的,如今遊記既已在我們手中,要不要。。以免夜長夢多。”
流光搖了搖頭。
“不急。”
“江東世族世代居於漓江之濱,無論如何是搬不走的,祭典刺殺事敗,如今這些個世族之長想必正龜縮家中驚懼不已,本宮暫時還無精力料理那裡,且讓他們洗著脖子等著吧,識相點的,請罪的折子也該在來京的路上了。”
她淡道,思及江東那幫熱鍋上的螞蟻,不由麵露譏誚。
“眼下沒有比找出沈淮更重要的事了。”
她道,目光又落回了案上攤開的遊記上。
玄傾見狀,不欲再打擾她,抱劍走了出去。
於此同時,金陵鳳凰閣,葉晟收到了來自遙遠北方的書信。
“少主信中說什麼了?”
問話的是一頭發花白的老者,正是葉晟的祖父——一直未曾露麵的葉淮老盟主。
“青城信中說,蒼梧和白家的眼線皆探到鳩摩已在南下的路上了。”葉晟如實相告。
“哦?看來熱鬨都聚集到了我金陵來了,也不枉老朽回來這一遭。”
葉老盟主笑道,抬手捋了捋花白胡子。
他老人家此番回金陵正是為了這個番僧而來。
日前蒼梧從京都遞來消息,前任天山派弟子秋海天或死於鳩摩之手,甚至燕北戰場上的兩個大燕副將之死也和此人脫不開乾係。
這個來自異域的番僧一如當初所料,成了中原武林的心頭大患,已到了不得不除去他的時機。
為此,葉老盟主特意從揚州趕回金陵,就是要會一會這個番僧。
本以為要找此僧需得費一番功夫,沒想到對方自己先送上門來,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葉老盟主當即令下。
“讓武林盟的人眼睛擦亮點,此人一旦現身金陵,立即報上來。”他低聲吩咐。
葉晟應下。
“對了,少主還在京都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