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的錢莊?”
她冷笑:“潮州方寸之地,妖風倒是不小。偽錢自錢莊而出,那便與錢莊脫不開乾係。你說,這其中攪風弄雨的是錢莊背後的江南顧氏還是另有小人作祟呢?”
玄傾不敢斷言,他想了想,道:“我派人去查查這間顧氏錢莊的底細。”
他的提議流光讚同,不過——
“可以查,但不是我們查。徐帆是一州刺史,行事上要比我們方便許多,此事便交由他辦理。”
她既有決定,玄傾並無異議,不過他提了一件事:“徐刺史既然也發現了偽錢,為何當日沒有和汶公子一起對殿下和盤托出呢?這兩次見麵,觀他二人的相處應當是私交不錯,此事上難道就沒有通過氣?”
這是他今日見過徐刺史後一直橫亙在心頭的疑問,隻是牽涉敏感,他並不好對徐帆直言相問。
流光笑。
“這就是他的分寸之處了。他是官,而汶何是民,且後者還是世家子弟,在江東這片土地上,朝廷最不喜歡的就是世家與官場交往過密,他是在避嫌,汶何亦是如此。關於偽錢之事,他們各有發現,可見私交再深也沒有令他們打破某些約定俗成的規矩,此事上徐帆有大臣之節,汶何亦有世家子的風骨。”
她難得這樣誇讚一個人。
玄傾道:“我這就差人知會刺史府。”
說著,他招手喚了一個暗衛進來。
流光又想起一事,
“對了,鄭氏的生意鋪不是被官府貼上封條了嗎?讓徐帆尋著機會查探一下店鋪的錢櫃裡是否存有新錢。”她吩咐。
彆院靜水流深,與此同時位於潮州寸土寸金之地的裴府,迎來了兩位貴客——梁氏家主梁慈溫和楊氏家主楊勇。
他二人正是為了那條漕運線而來。
“老四啊,我和你二哥回去想了想,你終究年紀小,在漕運這條道上麵生,大哥二哥好歹比你多走了些路,生意場上有些頭臉,旁人輕易不敢欺我們。所以為了咱們四家的長遠興盛,我和你二哥都覺得那條漕運線還是放在我們手中比較妥當。”
彼時裴笙正在給房中一盆長勢喜人的君子蘭澆水,聞言笑道:“二位兄長的好意笙心領了,但生意場上嘛,做人做事向來是一回生二回熟,正因笙年少多吃些苦頭也是應該的,便當曆練曆練了。”
他四兩撥千金回了梁楊二人的話。
梁慈溫和楊勇在他話落後對視一眼,皆沉了麵色。
“四弟這是信不過我們?”楊勇冷聲問。
裴笙麵不改色依舊笑道:“並非笙信不過二位兄長。隻是三哥臨終前特意囑咐將這條漕運線交由笙掌管,此為三哥生前托付笙不敢相負,隻要笙在這世上一日,就絕不會將它假手於人。”
梁楊二人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無功而返。回去的路上,梁楊二同乘一輛馬車。
楊勇道:“看來這條漕運線老四是不願撒手了,大哥,咱們現在怎麼辦?”
想起方才貼的冷臉,梁慈溫冷哼:“當初老三的意思是讓老四在他死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