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越發理直氣壯起來：“再說了，我把你介紹給那些同行，就是希望未來他們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多幫幫你，你卻不識好歹，還還反在心裡埋怨我。”
“我不會繼承你的事業。”向謹淡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這件事他已經說過好幾次了，但對方似乎並不相信，還總是用那種“你肯定會後悔”的目光看他。
就比如現在，周父嗤笑一聲，“我知道你為了和我賭氣，故意報了建築專業而不是我想讓你讀的金融專業，又口口聲聲說不會繼承家業。但你還年輕，過兩年你就會明白了。”
“我以前和你一樣，感性至上，所以才會和你媽結婚。”他搖了搖頭，為自己當初做的錯誤選擇感到後悔。
當時還有另一名富家小姐心儀他，如果他一開始選擇正確，那之後便可以少走好幾年的彎路。
“我愛你媽媽，但是我們相愛的時間不對。”說到這裡中年男人竟流露出罕見的惆悵。
結婚之後，向父漸漸後悔了。自己的妻子並不能在事業上幫助他，向父對她越來越嫌棄，但他也沒想到，那個美麗纖弱的女人竟然會有勇氣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在那之後，他重新和當年那位富家小姐交往，在事業更上一層樓後又和她體麵分手。
賺到的錢越來越多，他卻開始懷念當初的那個女人。她美麗的麵容，溫柔的聲音，柔荑般的雙手……
如果他是現在遇到她就好了。
向謹突然想起那個和母親有幾分相像的話劇演員，惡心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他小時候曾看到母親跌坐在地上痛哭，他的父親沒有罵她也沒有安慰她，他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用那種冷漠不耐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女人，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一樣。
這樣的一幕後來出現過很多次。
母親的痛苦，都是父親帶來的。可現在他竟然大言不慚地說他愛她。
就像有一團臭抹布卡在向謹的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他冷冷地扯開嘴角，“你愛的隻是你自己。”
短暫的沉默中，周父的臉漸漸變得鐵青，因為被自己的兒子揭開了那層遮羞布，他的惱怒甚至比之前更甚。
“你一個做兒子的，竟然還敢反過來教訓你的父親。”
要說的話已經帶到，向謹不想再待在這裡，轉身就走。
“混賬！”周父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想要追上去，“彆忘了，你是我的兒子，你身上流著和我同樣的血，你以後也會走上和我一樣的路。”他聲嘶力竭地怒喊著。
向謹停下腳步，轉頭朝他看來，那雙沒有笑意的雙眸帶著冬天冰雪的寒意。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周父心裡一驚，身子不受控製地僵硬在原地，原本想要給兒子一個耳光的手好像也難以抬起。
“不會，我不會變成你這個樣子。”
外麵的雨勢似乎變大了，雨水拍打在窗上劈裡啪啦，像是在給此情此景配上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