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
“我這次回來……早認不出了好不好?”顧忌著在大街上,沈倦略去了一些字詞,邊翻白眼邊說。
熟料沈見空的重點卻在:“你還真有相好?”這人說完,眼半眯起,流露出危險意味分外明顯。
“……”沈倦無言半晌,“沒有。”
沈見空挑眉,並不相信這話。
“就你一個。”沈倦說得真摯誠懇。
沈見空看著他不言。
“真的隻有你。”沈倦握住沈見空雙手,“旁人都不及你好看,我乾嘛還去找他們。”
沈見空:“……”
站在兩人不遠處的沈亦輕抬頭望了眼天,又垂眼看向青石地麵。
五日來,沈亦輕已習慣於沈倦和沈見空的相處,這兩人不會當著他的麵做太過分的事,但他家主人總忍不住逗沈見空,一日裡,總有那麼兩三次會逗出反效果。沈見空倒不至於生氣,隻會黑臉。而黑臉之後嘛,便是沈倦去哄了。
這混賬哄人的方法花樣百出,沈亦輕總擔心沈見空會直接拂袖離去。好在沈峰主雖然外表冷漠,對他家主人卻是極有耐心,不曾發生過翻臉之事。
沈亦輕回憶完這些,輕聲歎息,上前一步,對沈倦道:“大人,還是我去吧。家裡在此處有府宅,我帶大人過去休息。”
他生怕瑤山靈族的沈家族長被自家族長給氣死了,到那時兩族之間必起戰事,實在是不好收場。
沈見空冷眼看來,示意沈亦輕帶路。沈倦甩甩袖子,由沈見空牽著自己跟過去了。
宅院位於某條熱鬨的街巷儘頭,院前院後種植修竹,於鬨市裡取靜。宅中陳設布置皆清雅貴氣,院中設一水亭,以陣法取池水作雨落下,嘩嘩然響聲脆脆,四麵如掛水簾,坐於此間,涼風陣陣,甚是清爽。
沈倦在亭中向沈亦輕交代了暗樁在青樓中使用的花名,與對答時的暗號,爾後便取出那些幅殺人吃人的仿畫,細細觀看。
畫境不是生靈能夠生存的地方,便是擁有不凡修為的妖獸都不能,否則當年臨江城垂野林附近的秘境暴動,沈倦不會直接將妖獸困入畫中。那些被騙入畫境的人,無法再救出來,沈倦他們能做的,隻有殺了幕後操縱者,替他們報仇雪恨。
“若非我提前留了心眼,當真無法洗脫罪名。”沈倦抓住沈見空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裡輕輕一撓,“這些仿畫的人,有幾分實力。”
沈見空反扣住他的手,指腹在他手臂上摩挲,頗有安撫之意:“境界當在太玄上境。”
“我倒沒有特彆擔心。”沈倦垂眼,“就是不知他們數量如何,使什麼兵器行什麼路數。”
頓了頓,又補充:“希望暗閣不要讓我失望。”
沈見空深深望著他,隔了許久,才再度開口:“當年……當年你為什麼沒有留在暗閣?”
這是困擾沈見空多年的問題,亦是多年來都沒尋到答案的問題,暗閣可以是沈倦和雪驚醉一手組建的,但他沒有留下。到底是為什麼,暗閣沒留住沈倦?
水聲嘩嘩,豆大的水珠折射日光,在虛空裡落下斑斕的色彩,沈倦從這些畫上抬頭,遠眺被水簾模糊了的長天,良久後才說:
“蜀地夏熱冬冷,春秋又短,我不喜歡。”
“我喜歡四季分明的地方,就如孤山,冬天雖冷,卻是到了時間便乖乖離開,不會讓我產生冬夜永遠過不去的錯覺。”
沈見空抓住沈倦的那隻手倏然收緊,他把沈倦另一隻手撈過來,一並收入掌心,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聲問:
“你以前,是不是曾被困在雪域?”
沈見空想起宣州那夜,沈倦毒發時的呢喃。
那時沈倦蹙著眉心,周身被寒意籠罩包裹,麵上看不出丁點兒生氣。這個人坐在冰冷地麵,沉浸在難以破碎的夢境中,自問著:“長夜何時能有儘頭?風雪何時止歇?”
何處長夜無儘頭?何處風雪不止歇?
沈見空能想到的唯有一處。
而當時他剛想通此句答案,又聽得這人說: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什麼時候才可以赴死?”
那一瞬,沈見空如墜冰窟。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
我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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