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儘是乾戈聲的山野寂靜如死,滿地狼藉滿地屍體,沈倦垂下握刀的手,還未提步,沈見空已至身前。
他身上冷意與寒氣儘斂,抬手抹去沈倦頰邊沾上的一點血痕,低聲問:“可曾受傷?”
“都是些嘍囉雜碎,不至於傷我。”沈倦笑道。
巫衣遙不太受得住沈見空周身流溢出的上古龍族氣息,徑自往後,退出兩丈,抬頭張望遠方。
沈倦餘光瞥見,偏首問她:“你和你未來相好的,可探得他們所密謀的是何事?”
“左不過是殺人獻祭之事。”巫衣遙那條紅練纏上她左臂,她輕輕一撫,抬頭回答沈倦。
沈倦凝思片刻:“卻不知獻祭對象是何人何物。”
巫衣遙笑起來,眼中有幾分得色:“原來你與你相好亦不曾探出。”
“你未來相好是何人?”沈倦問她。
巫衣遙不答反問:“你與你相好又是何人?”
這兩人相好來相好去,沈見空表情冷淡,取過沈倦手上兩把刀,幫他將刀身上的血清理乾淨。
沈倦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這位乃是瑤山靈族族長沈見空,至於我嘛……”
他話未說完,便聽巫衣遙問:“近日裡名聲大噪的孤山禦雷派沈倦?”
“原來我知名度如此高?”沈倦眨了眨眼,流露出些許驚訝之情。
“方才你已聽見,我便是妖姬巫衣遙。”巫衣遙不與沈倦探討知名與否的問題,淡淡開口,“至於我……那位,他法號忘悲。”
沈倦微微一怔:“……是個和尚?”
“你當稱他忘悲大師!”巫衣遙揚起下頜,冷冷一哼,“他可是近三十年來,無量佛國中最最慈悲、佛法最為精深的佛修!”
無量佛國與懸天大陸隔著東海,兩地溝通並不多,沈倦亦對佛門之事不敢興趣,是以知之甚少,再說,這三十年,他也不在懸天大陸,不過還是改口:“好,是忘悲大師。”
巫衣遙麵色略有緩和,繼而又說:“我名聲不好,你們最好不要同我一道行動,就此彆過。”
沈倦:“倒也不必如此,我名聲亦不如何。”
“那些汙蔑你的門派已在江湖飛報上替你澄清,如今多的是為你鳴不平的人。”巫衣遙道。
這話使得沈倦多看了她兩眼,慢吞吞說:“如此,便依姑娘的想法來吧。”
“……什麼我的想法!”巫衣遙竟有些怒,“哼,後會無期!”
紅衣女子身影漸遠,沈倦收回目光,帶著笑對沈見空說:“她倒是好玩。”
後者語氣平平:“妖姬巫衣遙,三年前入江湖,替一個叫做禍天君的狐妖辦事,死在她手上的人過百。”
沈倦眉梢輕蹙,“咦”了聲:“為何沒治她的罪,放任她繼續在江湖上行走?”
沈見空:“沒捉住。”
“那狐妖呢?”
“處死了。”
“哦……”沈倦了然點頭,“你定然沒參與了。”
沈見空抓住他的手:“不曾。”
兩人並肩前行,沈倦把刀收進乾坤袖裡,轉著玉骨折扇:“這樣的人改邪歸正,跑來秘境裡救人,大抵是喜歡上了那佛門弟子,起了贖罪的念頭。這可真是孽……”
他低聲說著,忽又覺得不能說得太直接,咽下最後一個字,道:“……不好說不好說。”
沈見空沒接這話。行了一段距離後,沈倦問:“忘悲呢?”
“如巫衣遙所言,確鑿是近幾十年來,無量佛國中最精通佛法之人。”沈見空回答。
“為何來懸天大陸?”
“據說是來遊曆。”
先前沈倦讓沈見空通知沈亦輕帶人離開的事被打斷,沈見空邊走邊捏訣繼續,卻是遇上難處。他眸光一沉,說:“那些人被轉移了,現在聯係不上沈亦輕。”
“唔。”沈倦手中的折扇抵著下頜,思索片刻後,輕聲道:“阿輕不至於到現在還無動作,且看他欲如何。”
沈見空不鹹不淡道:“你倒是信他。”
“你又在吃醋。”沈倦輕聲一哼。
“不得不在意。”沈見空道。
他們並著肩膀,沈倦停下腳步,捏了捏沈見空手指,道:“可我也信你。”
沈見空抿唇不言。
沈倦彎起眼:“我不僅信你,我還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對佛修妖姬終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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