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滄滿腹疑慮,心中底氣不足。
他不過一介凡夫俗子,對修士之事一竅不通,又該如何幫助紫寂?
自己不會弄巧成拙反而害了紫寂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帝北滄眼神微閃,一顆心惴惴不安。
看出了他的焦慮,息夫人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你不必憂心,進入紫寂的意識後,你隻需將此物交於她即可。”
話音剛落,息夫人手中光亮一閃,隨即一張符篆乍然出現。
“這是?”帝北滄怔怔望著她手中的符篆,頓時好奇了起來,不由開口問了出來。
糟糕,怎地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事不宜遲,紫寂就拜托你了。”息夫人話鋒一轉,鄭重其事道。
見她一本正色,帝北滄瞬間收斂了心思,接過她手中的符篆後,言之鑿鑿,“北滄定竭儘全力將紫寂帶出來。”
“好,準備好了?”
帝北滄重重頷首。
息夫人雙手大開,手訣快速一掐,空中靈力波動了起來,瑩瑩光芒隨著她的指尖流動,煞是好看。
隻見她雙手指尖正對帝北滄,“咻”的一聲,靈氣竄進帝北滄體內。
帝北滄隻覺眼皮越來越重,終是忍不住困意,陷入黑暗之中。
眼見陷入昏睡中的帝北滄倒地,息夫人手指微勾,一股靈力托著他的身子輕輕將他放在了紫寂身側。
她掃了兩人一眼,少頃,一聲長歎。
帝北滄一陣恍惚,再睜眼時周身景色驟變,周圍一片混沌,廣闊無垠中唯有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白。
這裡就是紫寂的意識之中?!
帝北滄心中震撼,故作鎮定,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那張符篆。
這就是修士的一隅,確實與眾不同。
帝北滄踏入此方天地的刹那,深處的紫寂與心魔須臾間感受到他的氣息。
紫寂臉色驟變,卻無能為力。
相反,心魔將她眼中的驚訝和擔憂儘收眼底,邪魅一笑,“你心心念念的人來了,是不是該見見他?”
紫寂牙關緊咬,一言不發,心中忿忿不平。
對上她倔強的眸子,心魔搖了搖頭,話音中滿是惋惜,“嘖嘖嘖……我很是喜歡你的這股子倔強,卻也厭極了你這副模樣。”
見她沉默不言,心魔頓時失了興趣,突然,她靈光乍現,笑得不懷好意。
對上她的笑意,紫寂心裡咯噔一跳,不安油然而生。
“你要做什麼?!”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心魔一個轉身,頃刻間化作一團黑色魔霧,幾息見,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北滄。”紫寂一顆心沉入湖底,咬牙撐起身子,盤腿而坐,趁機調息。
同一時間,匆匆離開的心魔轉眼間來到了帝北滄跟前。
看著黑霧中出現的熟悉臉龐,帝北滄劍眉緊蹙,沉聲道:“你把紫寂藏哪兒去了?!”
沒人瞧見,他悄悄將手中的符篆藏進了袖中。
他不知眼前人是誰,但絕不是什麼好人,此物至關重要,萬萬不能落到她的手中。
心魔眉頭輕揚,櫻紅的唇上翹,朱唇輕啟,“我就是紫寂。”
“休要胡言亂語,交出紫寂!”帝北滄心中完全沒譜,佯裝鎮定,竟唬住了心魔一息。
“有趣,這張臉與她一般無二,你為何如此肯定我不是紫寂?”
“你渾身散發著的令人生厭的氣息,紫寂乃是正道,又怎會有這股氣息。”
帝北滄雖踏不進修士的世界,但身在高位,危機四伏,若非那份異於常人的敏感,他早就死過無數次。
眼前人一出現,他的直覺就已經告訴他此人來著不善。
想來紫寂會變成這般模樣,與此人脫不了乾係!
聞言,心魔掩唇輕笑,清純的臉上頓時染上了魅惑。
“好笑極了,沒有她,又何來的我,既然你送上門了,那就留下與她作伴。”
話音未落,心魔臉上笑意頓失,手一揮,靈力驟出,帝北滄毫無還擊之力,徑直飛上了天後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嘭!
“咳咳——”
帝北滄徑直摔倒了紫寂身旁,落地的瞬間猛咳了兩聲。
紫寂一睜眼就看到臉色發白的帝北滄,大驚,忙起身扶住他,滿是擔憂。
“你沒事吧。”
帝北滄搖了搖頭,趁機將袖中的符篆塞給了他,一本正色,“息夫人讓我交給你的。”
看到符篆的瞬間,紫寂雙眼一亮,毫不猶豫捏碎了它,頃刻間,磅礴的靈力一股腦竄進紫寂體內。
她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渾身氣勢猛漲,與方才判若兩人。
晚一步到來的心魔見到這一幕,臉色鐵青。
"想跑?做夢!"
心魔一個箭步上前,長臂一伸,五指成爪,欲拿捏兩人。
紫寂眼一凜,渾身靈力一震,竟生生將心魔震退了數步。
“你好生歇著,待會兒我帶你出去。”紫寂出言安慰帝北滄,冰冷的俏臉霎時間柔和了下來。
“小心。”
帝北滄心知自己幫不上忙,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叮囑。
聞言,紫寂揚唇一笑,"放心吧。"
紫寂揮了揮手,靈力托著帝北滄到了另一旁,見他退到了安全距離,紫寂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心魔,眼中殺意驟起。
察覺到她氣勢猛漲,心魔臉色凝重,一抹悔意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