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東陽皇宮一座密室之中,懸掛在空中的命牌生出了絲絲縷縷的裂痕,如蛛絲爬滿了整個命牌。
哢嚓——
一聲脆響,命牌碎成渣。
“老祖!”一襲明黃龍袍的東陽皇帝一聲驚呼,滿是不可置信。
隨即,他挺立的背脊佝僂了幾分,瞬間老了十歲。
“東陽,完了……”
東陽皇帝囁嚅,滿臉頹廢。
原以為老祖能同息夫人抗衡,助東陽一臂之力,如今卻……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萬般皆是命……
青幽湖畔。
君瀾和紫寂撇了眼地上的白骨,心中沉重不已。
腦中靈光一閃,君瀾轉頭望向紫寂,開口問道:“你先前說的黎朝危機,是指魔族?”
紫寂抿了抿唇,一臉的不確定,“黎朝危機是我娘演算出來的,至於是不是魔族,我並不知曉。”
若非今日從她嘴裡聽到“魔族”二字,自己又如何得知世間居然有這樣詭異種族的存在。
“罷了,魔族之事我會留意,今日之事,多謝。”君瀾話鋒一轉。
“我幫的不是你,君瀾,黎朝危機還未解決,待來日,我希望你能出手。”
紫寂憂心忡忡,話語不由軟了幾分。
黎朝,她此生的使命……
君瀾還未張口,她猛然抬起頭,一雙冷漠的眼波濤洶湧,堅定中帶著絲絲乞求。
“我知修煉之人脫離紅塵俗世,但也忌因果,今日,就當是為了償還來日的果吧。”
君瀾頷首,“此事我應了。”
聞言,紫寂雙眼一亮,先前的冷漠寸寸龜裂。
見她這般模樣,君瀾心中一陣好笑,同時心中對這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女子多了幾分讚賞之色。
她的一生,好似都在為黎朝而活。
“多謝。”
千言萬語最終化作鄭重的一句感謝,紫寂心中多了絲慰藉。
有了君瀾相助,日後黎朝生存的機會便多了一分。
“有一事,還請你解惑。”君瀾話頭一轉,方才的肅殺瞬間淡了幾分。
“何事?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許是君瀾應下了自己的請求,紫寂心中頓感輕鬆,那副冷冰冰的臉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
見狀,君瀾訝然。
這樣的她,多了些人氣,看著很是舒心。
“你我初見之時,你對我心懷敵意,何故?”
此言一出,紫寂呼吸一緊,俏臉微熱,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
君瀾將她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沒有開口催促。
片刻後,紫寂長吸了口氣,緩緩開口,“當初是我太過執著,執念一起,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執念?
什麼執念跟自己有關?
君瀾滿頭霧水,一臉迷惘。
見她迷茫的模樣,紫寂便知眼前人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某些事。
果然呐,不愛的人,又怎會將目光落到他身上。
帝北滄是,先前的自己,亦是。
“你如今這般變化,是執念散了?”君瀾興致勃勃地望向她。
她們雖隻有寥寥幾麵,但紫寂性子大變,這其中,怕是頗有波折。
紫寂頷首,“一切皆由情字而起,當初的我著相了,如今情根已除,自然看開了許多,放下了所有。”
情?
情根已除?!
君瀾越聽越迷糊,更加疑惑,隨即,目光瞪大,不可置信地開口,“你看上了帝北辛那個渣滓?!”
情?
男女之情,那隻有原來的君瀾眼瞎看上了帝北辛。
“你眼被紙糊了?怎麼眼瞎看上了這麼個陰險小人?!”還未等紫寂開口解釋,君瀾再次語出驚人。
雖說先前的紫寂不太討人喜歡,可她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怎麼也會被帝北辛那個人麵獸心的渣滓給蒙騙?
更何況,她的母親是息夫人,以息夫人的能耐,怎麼會看不出帝北辛的為人,又怎會讓紫寂與之來往。
見她誤會,所言越發離譜,紫寂急忙開口解釋,“不是帝北辛,我眼光可沒那麼差。”
君瀾語塞,心中一哽,無言以對。
沒辦法,原主的眼光確實不咋的,怕是整個黎朝的人都知道她對帝北辛的傾慕。
這點,她無法否認。
“不是帝北辛?那還能是誰?”君瀾嘴角微抽,尷尬地轉移話題。
“往事已成煙,隨風而去,不提也罷,先前之事,抱歉。”
“無事。”君瀾知曉她不願多說,亦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此間事已了,後會有期,你,珍重。”
君瀾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莞爾一笑,“後會有期。”
紫寂召出利劍,禦劍離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天際,君瀾感慨萬分。
“男女之情,當真是害人不淺啊。”她輕聲呢喃。
直到一道驚喜的女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