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幽大手一揮,折扇旋轉而出,扇麵所過之處,妖獸哀嚎遍野。
看到這一幕,城牆上的眾人目瞪口呆。
君淮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怔怔道:“這便是修士麼?難怪你敢讓他們衝上去。”
君淮隻當二人是自家小妹的同門師兄師姐,再一次驚歎修士的強大。
不僅僅是他,此時此刻,凡是親眼看到這一幕的將士,皆震撼萬分。
君瀾笑而不語。
普通妖獸,在羽凰和吟幽的眼中,不過螻蟻。
倏然,君瀾隱約中聽到了絲絲樂聲,她神識擴散,卻沒有尋到絲毫異樣。
君瀾秀眉微蹙,心生警惕。
突然,妖獸再次暴動,紛紛不顧眼前凶險,再次衝了上去。
“自找死路。”
羽凰冷哼一聲,飛身而起,雙手捏指交叉在胸前,一息後自頭頂劃過,身後相繼憑空出現幾簇跳躍的藍色火苗。
伸開的雙手往前一推,火苗猛地湧向妖獸。
火苗勢不可擋,沾到丁點兒便順著身體燃燒全身,不消片刻,前方亮起一片幽藍火焰。
藍色的火焰映亮了羽凰清麗的臉龐,那雙水汪汪的眼中盛滿了駭人的冷意。
與此同時,吟幽持扇遮麵,露出了那雙迷人的瑞鳳眼,眼中青光一閃,扇麵瞬間分解。
扇骨化作飛刀對準前方妖獸,扇麵上縹緲的雲霧彷如活了一般飄離了原地,隨即一聲龍吟響徹天際,一條青龍虛影自扇麵鑽出,盤旋在吟幽身後。
吟幽眼一凜,手指微動,青龍虛影張口一吼衝向妖獸,扇骨緊隨其後。
嘭嘭嘭——
扇骨和青龍虛影所到之處,妖獸應聲倒地。
青龍乍現,縱使隻是一抹虛影,但對低等妖獸來說亦是壓製。
妖獸停滯不前,卻也不肯就此離去,雙方涇渭分明,劍拔弩張。
城牆上的眾人目露震驚,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好……好厲害!”君淮低語。
就兩個人,竟然讓他們束手無策的妖獸潮給生生止步了,這就是修士的強大。
君淮目露豔羨,不過瞬息恢複如常。
他雖做不到修士這般厲害,但他背後是黎朝國土,是黎朝百姓,縱使戰死,也絕不會屈服。
君淮震驚的低語君瀾聽得清清楚楚,她頷首附和,“對付妖獸,他們便已足夠。”
危險的是,那道若僅僅出現一瞬的樂聲。
她的直覺告訴她,真正的敵人並非眼前這些未開靈智的低等妖獸,而是背後操縱著它們的人。
她雖沒找到此人的蹤跡,但她心中清楚,那人定是在暗處伺機而動。
忽然,激烈的曲子響起,懸掛在天際的冷月被紅色浸染,聽到曲子的妖獸紛紛紅了眼,發出了癲狂的嘶吼。
成群的妖獸想要不顧一切衝上去,卻礙於血脈壓製邁不開第一步,隻能原地吼叫緩解心中的嗜血殺意。
驀然,君瀾猛地抬頭望向天上的紅月,一團黑色的魔氣驟現,緩緩凝聚成一道人形。
那人身著寬大的黑色袍子,紅月完全遮住了他的容顏,他的麵目被一層魔氣覆蓋,君瀾隻看見尖銳的下巴和暗紅色的薄唇。
那人手微張,一根骨笛旋轉著憑空出現,黑袍人一把握住骨笛,擱在嘴唇處。
曲成,妖獸紛紛仰天長吼,失去意識,不顧一切衝向城門。
君瀾耳尖微動,波瀾不驚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做好準備,妖獸更多了。”
君淮袖下的手緊攥成拳,骨節捏得哢哢作響,片刻後,他轉身望向身後的將士。
“兄弟們,今夜的敵人前所未有的強大,你們做好覺悟了嗎?”
“我等視死如歸!”
將士們齊聲高呼,堅定的話語直衝雲霄,是不移的血性。
“好,我等身為西城守城軍,哪有讓人家孤軍奮戰的道理,兄弟們,拿起手中刀,我們一同殺敵!”
“殺敵!殺敵!殺敵!”
“開城門,殺!”
君淮一聲令下,腳踩城牆飛身而下,率先衝向戰場,身後西城城門打開,將士們一擁而上。
戰得正歡的羽凰和吟幽見普通人持劍殺來,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雖說這些低等妖獸不足為懼,可壓不住數量眾多,這些人來得正是時候。
羽凰儘情地到處點火,趁機來到君淮跟前,“讓你的人打碎冰雕即可,它們的弱點在腹下和眼睛。”
君淮點頭,大聲吼道:“這些畜生的弱點是腹下和眼睛,碰到冰雕打碎。”
君瀾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君淮,見他開口,忙運用靈力將他的聲音擴散,保證每個士兵都能聽清他的話。
將士們聽到這話後,紛紛三兩成群,配合無間,竟也斬殺了不少妖獸。
驟然,笛聲高昂,底下的妖獸更加暴躁嗜殺。
擒賊先擒王!
君瀾手指微動,一片綠葉飛到她的手中,纖細的兩指捏住綠葉,放至唇間。
柔和的樂曲響起,君瀾運轉靈力,樂曲飄至整個戰場。
底下的妖獸恢複了幾分神智,身子一僵,猝然,刺耳的樂曲貫耳,妖獸再次失去了神智。
君瀾眼一凝,萬靈心法暗自運轉,一股無形的晚風將她托了起來,迎風而立,衣袂飄飄。
君瀾神骨重生,她體內的靈力正在逐漸轉化為神力。
紅月之下,一黑一白迎麵而立,激昂的曲子相互較勁,是魔氣與神力的再次對決。
黑白的音波縱橫碰撞,餘威四散,不少高聳的樹木攔腰而斷,滿目瘡痍。
而底下的妖獸,受不住兩股力量的搏鬥,疼痛難耐,最後倒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