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渾身魔氣頓生,骨笛吹奏出的樂曲更加激昂,剛恢複神智的中級妖獸再次染上猩紅。
隻見為首的猛虎仰天長嘯,身後的妖獸自兩側突圍。
“中級妖獸倒是有些小聰明。”羽凰一聲冷嗤。
“切莫輕敵,若是君瀾鬥不過那名魔族,你我想要護住他們,頗為棘手。”吟幽沉聲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還是像老媽子一樣的婆婆媽媽。”羽凰擺了擺手,頗有幾分不耐。
吟幽一陣唏噓。
黑袍人身後的漩渦不斷有中級魔獸蹦出,君瀾眼眸幽深。
異世界妖獸不計其數,現在最要緊的不止是要搶回妖獸控製權,還要打斷這條連接異世界的召喚通道。
思及此處,君瀾意念一動,白光閃過,寒漪劍乍然出現。
君瀾猛地抬眸,寒漪劍意會,劍指黑袍人,鋒利的劍鋒泛著陣陣冷意。
君瀾瞳孔一震,寒漪劍“咻”地一聲衝向黑袍人,劍身上白色的雲煙嫋嫋升起,刺骨的寒意覆上了無處不在的晚風中。
寒氣撲麵而來,黑袍人巋然不動,眼見寒漪劍逼命而來,寬大帽簷下露出一雙泛紅的墨瞳,紅光乍現,萬般妖異。
千鈞一發之際,寒漪劍仿佛撞擊在了一道無形的結界之上,寸步未進。
僵持幾息,寒漪劍猝然向上飛去,強勁的劍風掀開了寬大的帽簷,露出了一張滿是病態白的嬌弱容顏。
看清眼前人容顏,君瀾微愣,隨即數不清的疑惑湧上了心頭。
她怎會在此?
見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暴露於人前,她持笛的指尖驀地加快了速度,快出殘影。
曲調猛地尖銳了起來,強勁的默契隨著音波徑直衝向君瀾,君瀾見招拆招,亦加快了速度。
嘭嘭嘭——
空中音波碰撞,劇烈一聲響,炸開了無數火花。
強烈的攻擊下,君瀾和黑袍人被迫同時停下,滿是肅殺。
“你究竟是誰?!”尖細的女聲響起,黑袍人心中凝重不已。
原以為在此能順利完成任務,怎麼也沒料到會碰到這一行人。
他們展現出來的實力,完全不似是星月大陸能達到的高度。
她暗自打量著君瀾,心中生出了一股猜測。
他們莫不是滄瀾界之人?!
“飛雲宗弟子。”君瀾朱唇輕啟,心中卻掀起了一陣波瀾。
若是沒猜錯的話,眼前這名女子怕是魔族的未來魔後——月姬。
在神域時,她便聽聞魔主破蒼獨寵一人,三千弱水隻取一瓢飲,為她喜,為她怒,可謂是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可惜的是,這位寵妃生來身子嬌弱,在彪悍的魔族之中,獨樹一幟。
月姬如同她的名字一般,膚色如月般蒼白,柔弱得仿佛隨時都會登上西方極樂世界。
也正是因為如此,破蒼對她格外上心,唯恐她受到驚嚇垮了身子,常年將她護在魔宮之中,恨不得當成祖宗供起來。
故此,君瀾這位同魔族打了無數交道的敵人,她壓根不識。
隻是體弱的她,為何會來到星月大陸?
破蒼又怎會容許她孤身前往?
自己沉睡的這些年裡,魔族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飛雲宗弟子麼……”月姬沉聲呢喃,似笑非笑,眼中的不相信溢於言表。
星月大陸之人又怎會吹奏高級禦獸曲,這人還真當自己好蒙騙。
懸在天際的二人警惕地望著對方,底下的戰局卻陷入了苦戰。
妖獸嗜血,即使沒了操控它們的曲子,但此處無孔不入的血腥味,完完全全激起了它們身為野獸的本性。
君淮和西城收據終隻是普通人,在妖獸的密集圍攻下,逐漸落入下風。
見此情形,君瀾心知不能再拖下去,快速運轉萬靈心法第一層,溫和的力量輕撫著她渾身經脈。
幾息後,寒漪劍迅速回到她手中,寒氣凜冽。
君瀾劍挽成花,冷風乍起,劍氣驟然出擊,天際片片雪花飄落。
月姬頭一偏,劍氣擦著她的臉頰而過,帶起一片雪花劃破她瘦弱的臉頰,一抹細長的血線格外醒目。
臉上傳來微微疼痛,月姬臉一沉,再次持笛吹奏。
樂起,月姬的眸子泛著氤氳紅光,詭異的曲調傳入耳扉。君瀾腦中刺痛刹那。
她眉頭緊蹙,迅速穩定心神。
君瀾定眼望去,眼前滿是繚繞紅霧,月姬和君淮之中不知所蹤。
她渾身靈力一震,強勁的靈力波動破開了層層紅霧,不過瞬息再次聚攏。
這是……幻境!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她倒要看看,這位未來的魔後有何本事!
片刻後,紅霧散去,熟悉的場景赫然入目,竟然是神域。
隻一眼,君瀾便猜到了月姬想如何對付自己。
執念與愛恨皆是人心中最可怕之物,就算是神域裡的那些神,也難修得逍遙。
而她君瀾的執念,就是殺回神域,親手滅了青鸞和鳴風。
月姬想借助青鸞和鳴風抹殺自己,可惜了,她賭錯了。
眼前一花,君瀾孤身立於空中,她的對麵,諸多神祇對她怒目而視。
尤其是為首的那一男一女,瞬間激起了她心中的萬千憤恨。
熟悉的場景衝擊著那段遙遠的記憶,君瀾邪魅一笑,渾身氣息驟變。
“君瀾,識相的話,自行剝離神骨,還能留你一命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