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土財主不都這麼帶玉扳指的嗎?!”她有點氣。“而且它這麼大,我隻能戴在大拇指上啊!”
“你啊你。”陸尋歌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接過鐵指環。白皙的
手指從袖口翻出一根紅繩,將指環穿進紅繩,細細結扣,然後將繩尾兩端打結。
他比她高很多,然後就像套小狗一樣,輕輕鬆鬆把紅繩套進她的脖子。
“收好它,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哦……”顏小皙細細摩挲紅繩穿過的鐵指環,低低應聲。
鳳麟離開上緣後,陸尋歌為了拿到新劍會的英雄帖,隨著比賽的進行,到了霖安城。
接下來,變得很忙。他每次出去的時候,都會把她留在客棧裡,哪也不許去。
每天都隻能在客棧裡坐著喝茶,或者靠聽著來往客人的八卦過活,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
夜已深,陸尋歌至今未歸,不懂得去哪鬼混,準是見著哪個花姑娘不肯回來了。她哀怨的把身體往床上一扔,迷迷糊糊入了夢鄉。
……
白骨如山,血肉橫飛,地上全部都是渾身是血的死人!腥味刷遍累累屍骨,血水順著溝壑騰瀉而下,模糊了每個人的眼。
“九命血狐!你去死吧!”
一個個血淋淋的人從屍體堆中爬出來,頭發濕透蓋住整張臉,有一些露出詭異的紅舌或帶血的牙齒,但不管是怎樣的狀貌,全都披頭散發,麵容猙獰,叫聲淒厲,個個伸直著雙手要掐脖子。
她嚇得驚慌失措,拔腿沒命地跑。
跑著跑著,忽然看到前方,腿不得不立即刹停。
前方,已是萬丈深淵,黑沉沉的像漩渦,仿佛人跳下去後連渣都沒了。
仿佛身處地獄的邊緣,無助的望著四周黑漆漆的天空。身上沉甸甸的拖著一裳的血水,怎樣都逃不掉。
他們一個個的逼近,血水順著衣服落下來,滴在地上,發出詭異的聲響。
害怕席卷全身,她哭了,卻什麼話也說不上來,一個字也吐不出。
央求他們不要過來,他們卻充耳不聞,鬼哭狼嚎似地走過來,帶著滿滿的殺氣。
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逼近深淵,身體嚇得繃緊得挪不動了。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猛地撲過來。
她嚇得眼睛瞪大,卻在一刹那看到一大股血濺出。
一個褚色衣裳的男子身影一閃而過,提著劍忽然出現在眼前。
腦子裡湧現出一個詞——師父。她很欣喜,想叫他,卻說不了話。他驀地伸掌狠狠地擊過來。
驚恐萬狀,卻張著口說不出任何話,沒有人來救,就沉沉墜入了黑暗的深淵……
什麼依靠都沒有,迷迷糊糊中忽然好像感覺有一隻手急促地拍了拍自己的臉。
聽到好像有人在叫一個熟悉的名字,就不顧三七二十一地抓住那隻手,抓得很緊很緊,仿佛那是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
抓著那隻手後,不住的哭泣,但是掙紮沒能在夢中醒來。
手的主人靠了過來,用另一隻手拍了拍背。
床上的人哭哭啼啼一直不肯放手。手的主人沒了法,就狠狠擰她的胳膊一塊肉。
劇痛瞬間湧來,她啊的一聲從夢中驚醒。
“可算是醒了,你可把我嚇得不輕。”
顏小皙抬頭,陸尋歌正坐在床頭。他把手從她手中抽出來,用帕子拭掉她臉上的汗,然後歎了一口氣。“你又做噩夢了。”
他擦掉她滿臉的汗水和淚水,起身離開倒了杯水,又坐到床邊扶她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喂水。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驚魂未定。看見陸尋歌出現在眼前,心裡安定了很多,潦潦草草喝完水激動得哭了出來,隻一個勁的叫“哥。”
“我在。”他點頭應了,把被子輕輕抖動,重新蓋在她身上,輕輕說道:“時辰還早,再睡會兒。”習慣性的指了指床前的桌子,“我就在那,哪也不去。你好好睡吧,什麼都彆想。”
顏小皙遲疑點點頭,重新躺下來。
針對此種情況,他已經習慣了。
這種夢,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每一次都不知道是怎麼挨過來的,每一次都不知道是怎麼醒的。
據說這叫夢魘,如果找不到有關事情發生的情況記憶,那麼就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然而她並不決定去找大夫治,反正連熟悉她身體狀況的杜老太婆和老爺子也治不好,其它的大夫還不是一樣麼?
被子暖暖的,她把手都縮到被子裡,借著搖曳的橙黃的油燈弱光看著眼前人。
暖色的燈光下勾勒出一個俊秀的側影,他枕著雙手,麵朝著她淺淺的睡,睡意不深,好像一下子就會醒來。
雖然隻是認的哥哥,卻每一次都會這麼陪著她,從不厭煩。
有親人真好。有人關心真好。
她低低說道。
看著看著,眼前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