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不好惹啊。”
夫婦兩人沉默不語。原來慕容灼這是故意拿他們倆開刀呢。
慕容灼走近蕭百沉,在她身邊來回走動,目光在她身上遊走。“可是,蕭娘子風韻猶存、不減當年,這般美貌,我又怎舍得重罰?”
“少主還請自重。”曲萬徑冷硬說道,不卑不亢擋在蕭百沉前麵。
“是麼,在秋鳳閣,是副閣主大,還是少主大?曲副閣打算以下犯上?”慕容灼仍是笑著,合上扇子捏在手中把玩。
“不過,蕭娘子才是這鳳凰台的台主,你說的話,本少主可以考慮一下。蕭娘子,你說說,按照閣規,以下犯上者,如何處置?”慕容灼將扇子抵在她下巴上,又迅速放開,蕭百沉有氣卻不好發作,猶豫不決站在原地,躊躇許久,終是一字未發。
慕容灼饒有趣味觀察蕭美人的反應,倒也不為難她,徑直走回榻上,一揮衣袍,端正坐下。“本少主接掌玉印,不容許手下失敗。給你們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若能在此次顧家堡定親儀式完成布置的任務,非但過往不究,還會稟明王爺,設法給你們一官半職。”
這種打個巴掌再吊著一個甜棗的方式,著實讓曲萬徑厭惡。他是高高在上的副閣主,何時受過這種趕驢的方式?但權力不如人,隻好忍氣吞聲答應。
慕容灼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
高台上,看著眾位長老散場,看著夫婦攜手離去,慕容灼眼中嫌惡嘲諷之色越發深邃。
肩上忽然伏著一雙纖蔥素手,綿軟無骨,有一下沒一下的給他揉肩。慕容灼會心一笑,一轉身大力攬住身後美人的腰肢往懷裡按。
“還是我的小黃鸝懂事。”
美人咯咯一笑,笑得花枝亂顫。“我懂事,少主可不懂事。”
“此話怎講?”
“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你才接印沒幾天,就把老前輩得罪了,是不是太傲慢了?”
“罷了,小黃鸝隻是我掌心的小鳥兒,自然不懂高台閣樓的寒冷刺骨。”他單手環著美人,捧起她的手指慢慢撫摸,“從來隻有弱肉強食,哪有上級害怕得罪下級的道理。我不怕得罪他們,就怕,壓製不住他們。”
“今日隻是拿這對夫婦打一把殺威棒,殺猴儆雞,從大頭抓起。不然,他們怎麼甘心聽我號令?”
“撲哧,少主英明神武,小女子自歎不如。”美人嬌嗔,粉拳輕落,打著他胸膛。
“他們忙他們的,咱們樂咱們的。小黃鸝,來唱首歌。”慕容灼興致正好,美人卻掙脫懷抱背對他。“我可不敢,我今日得了少主歡心,哪天傳到淨桐姐姐耳朵裡,這舌頭可就不保了。”
“如意門的女人有什麼可怕的,那個木頭淨桐一點意思也沒有,哪比得上我的小黃鸝身嬌體柔,叫喚又動聽。”慕容灼兩手一轉,把美人橫抱起來,“外邊風涼,進屋聊。”
……
相依山莊。
黎宛淑在花叢中踱步,心事重重。“新劍會過後,山莊變得寂靜無聊,兄長又去瓜洲了,好生煩悶。”
她一步一頓來回踱步。“我能不能去蒲花洲……”末了又搖頭,“顧家堡定親,各大門派聚集,我一個小女子去湊什麼熱鬨。”
一陣笛聲響起,曲調悠揚,音節清冷。黎宛淑雙目微張,不可置信,喜出望外往聲源處跑去。
假山後的棲雲亭,一個藍衣男子閉目執笛,款款而奏,手掌顏色與白玉笛顏色融為一體。麵如冠玉,身似玉樹,神情如溫水,溫柔入骨。身在亭中,好似凡塵仙人。可惜的是他麵上蒼白,血色淡淡,還坐在輪椅上,顯然久病在身。可這個男人還是俊美,病態的陰柔美。
與此同時,他身旁站著一個負劍的黑衣勁裝女人。
黎宛淑原本見到他欣喜若狂,待看到他身邊跟著的女人,美眸順即有些暗淡,隻弓著身子虛虛行禮。
“宛淑見過翼王殿下。”
笛聲戛然而止,藍衣男子抬眸,聲音清冷。
“平身吧。”
接著偏頭吩咐,“醉夢,你先下去。”
“王爺?”勁裝女子不明所以,亦不肯離開他半步。
“安心,此處是相依山莊。”
“是……屬下告退……”醉夢眼含不舍,恭敬退到假山後麵去。
醉夢走後,黎宛淑心口堵著的氣頓時通暢。
“咳咳。”病弱王爺咳嗽幾聲。
她擔心上前,欲伸手替他撫背順氣,手伸到一半,被他的白玉笛擋住壓下來。
“無妨,即將入秋,嗓子難免犯癢。”
“王爺是來找兄長的麼?十分抱歉,兄長去瓜洲的商鋪查賬了。瓜洲離此地二十裡,快馬加鞭,仍是可以趕回來……”黎宛淑悶悶說著。
翼王溫潤一笑,抬手示意,打斷她的話。
“本王不找他,本王特地來找你。”
“找……找我?
特地?”黎宛淑受寵若驚。
“上緣花燈會一彆,許久未見,最近新譜了一支曲子,想著你會喜歡,便過來了。”
“王爺還記得花燈會?”黎宛淑欣喜不已。
“不僅記得,還記得你穿著白衫白帽,也敢跑到河岸放燈,險些被人群擠落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