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夜色蒼茫,草叢微動,窸窣響動,忽然銀光一閃,如流星劃過。
“喂喂喂小徒兒你這是乾嘛?!”楊迷花雙手舉起,驚駭不已。
“說好討論計劃,你帶我來這黑漆漆的草叢乾什麼?”顏小皙眯眼,手中匕首架在他的頸側。
“哎呀,你看。”楊迷花指著棧道上的守衛。
“守衛夠森嚴的。”顏小皙不由驚歎。
“小徒兒,你看看你能不能偷溜進去。”
顏小皙直接搖頭,“難。且不說躲過堡外的守衛,還要靠著懸崖走一段棧道,況且上了棧道還要穿過機關林,機關林裡有什麼東西我都不清楚,偷溜的可行性不大。”
“所以呢?”楊迷花眯眼,“你不乾了?”
“楊師父,你也看見了,這困難擺在眼前,還要去啃硬骨頭,時間又短,行不通啊。”顏小皙收了匕首,無奈攤手。
“也對,計劃放棄。”楊迷花乾脆道,顏小皙正想歡呼,哪知他下一句道:“護心丹的解藥也彆想要了。”
顏小皙:“啊哈哈哈,這個,辦法比困難多,我想辦法、想辦法……”
堡外守衛換班的時候,有一個人影從機關林的棧道陰影處走出,外頭早有一波人零散侯著。那人出來後,零散的人便彙聚在一起,眾人尋了個地方小心地交談。
“我隻看得出那個從機關林裡出來的是個穿著水藍色衫裙的女人,但太遠了看不清衣服的圖案,僅憑衣服顏色也分辨不出是哪個門派。”顏小皙撇開過膝的草叢,向前挪了兩步,試圖看得清楚些。
“非也,這些接頭的都是女人。”楊迷花站在她後麵,語調歡悅。
顏小皙回頭看他一眼,“外麵接頭的人都穿著黑衣服,包得嚴嚴實實的,連臉都看不清,你怎麼能肯定?”
“看胸啊小老妹。”
顏小皙翻了個白眼,“男人,我敗給你了……”
她注視著前方的動靜,摸著下巴粗略思索,“全部是女子的門派,要麼是如意門,要麼是知雲宮。要是知雲宮就好辦些,我以前跟姐妹們還算熟絡,就算被發現也好糊弄。”
楊迷花抱著手歪頭看著她,“傻子,如意門是不太可能的。定婚前男女雙方不宜相見,未婚夫住親家地盤也不合禮數,秋鳳閣家大業大,自然不住顧家堡,如意門這塊狗皮膏藥肯定也會跟著。”
顏小皙頓時來了底氣,“好的,我等會去跟蹤那個女子。”
“小徒兒等等……”
楊迷花伸手攔住她,略微疑惑地吸了吸鼻子,轉頭左聞聞右聞聞,“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聞到了。”顏小皙看著他,背著手搖頭晃腦道:“氣惡臭,性味苦寒,經火燒成灰後,有清熱解毒之功效,乃牛糞也。”
“你怎麼知道?”
“你腳下踩著啊。”
“啊——唔!”楊迷花本想大叫,嘴巴被一雙小手迅速捂住。
“噓,楊師父安靜,安靜啊~”顏小皙狡黠笑著,鬆開一隻手,衝他豎起食指,眼眸彎如月牙。楊迷花氣得咬牙切齒,打掉她的手,一邊小聲罵一邊使勁擦著地上的草,把鞋底的牛糞刮掉。
“你一個草原人還忌諱這個?”顏小皙撣了撣肩膀的碎葉,忍俊不禁。
“這話說得,你還是人呢,你喜歡人糞抹上身麼?”楊迷花不甘示弱反駁。
看著他滑稽的樣子,顏小皙忍不住笑出聲,又不敢笑得太大聲。轉頭瞥見那夥人交談完畢,她忍住笑道:“我先去追姑娘了,你自己擦吧哈哈哈!”
說著一個輕功,身輕如燕,趁著夜色跟蹤那個水藍色衫裙的女子。
……
顧惹塵跑在前麵,跑到另一座山,拂開層疊的樹葉藤蔓,按了藏在地麵的機關,帶領他們進了一個密道。
他們從密道走到顧家堡,一出來,忽然覺得四周燈火通明。
下一刻,人刷刷刷地冒出,將他們圍住。
顧惹塵反應極快,立馬躲到封長泊後麵背對著堡內人員。她這副醜樣子可不能被發現,迅速掏出假麵貼好。
封長泊兩手攤開尷尬笑道:“兄弟你聽我解釋……”
領隊那人抬手,示意閉嘴,“不用解釋,總管說了,可疑人士,一律關押。”
不一會兒,四人被帶進地下牢房。
哢嗒一聲,牢門被鎖。
封長泊:“你們顧家堡的人都這麼不講道理嗎?”
“那個應該是新來的……”顧惹塵委屈撇撇嘴,又看向陸尋歌,“小白臉,剛才在路上你怎麼不動手啊!”
陸尋歌解釋:“師出無名,貿然動手惹人非議,不利行事。”
封長泊歎氣蹲下來,“我今年一定是走了天網四張的黴運,到哪都得被關。”從懷裡掏出筆墨紙硯,“此情此景,唯有大寫一場宣泄情緒了。”
顧惹塵驚奇,
“硯台你都能藏?”
“放心,這個是小硯台,很輕的,就跟塊玉佩似的。”
顧惹塵搖搖頭,轉身摸了摸假麵,確定貼得準確無誤後,衝前麵看守的領隊一指,勾了勾食指,“你過來。”
“有事?”領隊叼著牙簽含糊道。
顧惹塵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玩意遞給他,“把這個孔明鎖給你們少堡主,他自然會明白。”
領隊人半信半疑,遲遲未接。
“看什麼看,得罪了貴客你擔待得起?”顧惹塵加重了聲音,“看好了,這幾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們連堡內密道都知道,還能是外人麼?”
領隊半信半疑,卻也不敢隨意得罪人,隻好拿著信物出去。
顧惹塵放心地靠在牆上,打了個哈欠,“好了,我哥過會兒就會來了,我先睡會兒。”
“黎小姐,你也歇息一會兒吧。”封長泊道。
黎宛淑點頭,默默靠在牆角。
身後輕鼾漸起,想是已熟睡。封長泊和陸尋歌卻無心休息。
“尋歌,閒著也是閒著,說說你是怎麼認識黎小姐的?”封長泊小聲問道。
陸尋歌稍微瞥了下牆角,“兩三年前的事了。”
“我知道,我就想知道你是如何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