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夫人落荒而逃,狀元郎反而覺得她可愛。
其實女人都是刺蝟,再怎麼豎起尖刺都是隻為了保護柔軟的內心,金家大娘子又如何?合不該承受那麼多不該她的責任!他知道她的難處,很理解她這時的心境,所以並不在乎這一時的逃避。沒關係,他很快就能幫她安排好一切了。
二娘子那邊很快回過話,說不餓,於是夫妻倆難得有了一段獨處的閒暇時光。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確實也沒什麼精神。金琉璃用過飯,又和他去花園中散步消食,等重新回房,即便時間還早,她也困得耷拉著眼皮了。女使忙伺候她盥洗,付遊東則帶著一盞燈,去了東邊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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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午間睡得久,到了晚上反而睡不著。她搬了一張躺椅,獨自坐在院子裡看月亮。今天不論是笑裡藏刀的章寧郡主,還是不請自來的景星公主都很奇怪——有人想隱藏,有人想揭露——她們都有秘密。
說真的,她是個從小被嬌慣的姑娘,人生燦爛而美好。太幸福也意味著對於生活和苦難非常遲鈍,在姐姐出嫁之前,她遇到的最難過的事也就是坊市上看中的玩意兒沒買上,再不然就是想出門的時候偏偏卻下雨。那時她的憂愁簡單而幼稚,隻要哭一哭,睡一覺過去就又雨過天晴,哪裡像現在,千頭萬緒宛如一重重大山壓在心頭,喘也喘不過氣。
她怔忪神遊著,忽然被搖了搖。隻聽支荷道:“二娘子,姑爺過來了。”
琳琅回過神,當真看見個披袍提燈的男子站在院門前。皎皎月華,清臒的男子被一點朦朧的燭光照得眉目溫潤,確實很有讓女子傾心的資本。但是很可惜,二娘子大馬金刀,不通詩書,最不喜歡這種儒生,見他身量單薄,心中直犯嘀咕:這麼弱不禁風,隻怕還沒自己力氣大,到底要怎麼照顧姐姐?
金二娘子向來不掩飾自己對姐夫的反感,隻是為了姐姐,表麵上的和諧要維持。所以她沒有視而不見,不鹹不淡道:“大半夜的,姐夫有事嗎?”
狀元郎沒有得到允準,但是很保持著天真坦蕩的態度往院中走,他說:“四月廿七,是你姐姐的生日。”一麵說,一麵對支荷笑笑,“支荷,你是夫人的貼身女使,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不要聽了,沒得讓我的一片心意白費。”
支荷對於姑爺的這份心意很感動,於是衝二娘子點點頭,善解人意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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