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靜坐在這裡等我好嗎?”
陸時序無聲點點頭。
南枝趕快追上了傅朝的腳步,將他一路送回臥室,確認他睡好了,才下樓去找陸時序。
陸時序仍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像是了無生氣的雕像。
直到她去了,他才果斷伸出手:
“你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南枝微怔。
然後上前握住他的手:
“嗯,我在。”
-
陸時序做了個好夢。
待醒來時,甚至有些不舍。
他自覺這種情緒好笑,抬起手臂蓋住窗外刺眼的陽光。
等等,陽光?
家裡幫傭都知道他不喜光,家裡常年拉著遮光簾,又哪裡來的陽光?
碎片記憶如畫麵在眼前一一而過。
陸時序思維被凍結。
足足幾秒過去,他才坐起來,去看四周——
很陌生的環境,但裝修風格很熟悉。
這是南枝家裡。
陸時序很篤定,卻又希望自己不那麼篤定。
他最後記憶還停留在餐桌,傅雲峰和傅朝一杯接一杯地對自己勸酒。
陸時序自忖酒量不錯,便放心大膽地迎接挑戰。
奈
何傅雲峰傅朝父子也不是省油的燈。
最終結果是兩敗俱傷。
傅雲峰傅朝喝醉了。
他也喝醉了。
陸時序:“……”
他緩緩抬手,無奈地蓋住臉。
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喝醉後的醜態。
被南枝看見怎麼辦?
南枝家人因此降低對他的評價怎麼辦?
陸時序很懊惱,隻恨不能時間倒流。
他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掀被起身。
手表顯示時間是上午9點,已經遠超平時陸時序的起床時間。
他甚至在猶豫,自己該不該走出這道門……
篤篤篤。
“是我,南枝。”
等陸時序反應過來,他已經自動朝門口邁開腿。
拉開門,見到南枝的刹那。
陸時序開口就是:
“對不起。”
他漆黑額發溫順地耷拉著,竟然顯露出幾分草食動物的無害。
南枝撲哧樂了。
“現在知道說對不起?昨天怎麼不記得?”
“……對不起。”
陸時序好像成了對不起機器人,隻知道說這句話。
南枝推開他,往房間裡走:
“好了,我不是來找你興師問罪。這是衣服,我哥的,沒穿過,你換一身吧。”
南枝可沒有力氣幫陸時序換衣服,所以陸時序還穿著昨天的襯衫,現在已經皺巴到不能看了。
陸時序的眉眼瞬間緊繃!
他低下頭,幾乎能聞到隱約的酒臭味,頓時連頭皮都覺得發麻!
他剛才就是以這個樣子站在南枝麵前?
繼續穿著這身和南枝相處,和忍著不適穿傅朝衣服,陸時序果斷選擇後者。
他轉身進了衛生間,沒一會兒,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南枝有些不自在。
清了清嗓子,她往陽台方向走去,讓自己離水聲更遠些。
清晨的陽光很好,南枝扶著欄杆,深深吸了口氣花園裡的清新空氣,又愜意眯起眼睛,感受著陽光灑落臉頰。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帶著水汽的懷抱從後將她包裹。
好像從乾爽陽光的春日,一下子被拖入曖昧潮濕的雨夜。
“水。”
南枝作勢躲開。
陸時序這才發現他沒擦乾的頭發,水珠滴在南枝脖子裡了,趕緊往後退開。
然而,那一觸即放的懷抱,卻讓南枝想起了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