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怎麼看也不覺得這是在套路自己,而是那名為花妙玉的姑娘真的在落荒而逃。
她好像根本不想聯姻...
搞得好像是自己要聯姻似的。
呂家,這麼不靠譜的嗎?
自己跑了最好。
夏極舒了口氣。
雖然他對這小姑娘有些好感,但還不至於到要聯姻的程度。
如果換一個人,說不定他還想著虛以委蛇,利用一下從而達到“開拓呂家地圖”的目的。
但看到是這姑娘,他想想還是算了吧,這樣不太好。
...
...
三天後。
夏極獨自走在巨業城街頭。
昏黃街頭飄著白雪,雖是兵荒馬亂,但這等大城之中的秩序還能維持的。
他搓著手,聽著臨近新年的炮竹聲響。
燈籠高懸,孩童們抓著木劍彼此追逐,喊著“看我什麼什麼劍”,“彆跑,吃我大招”之類的話。
而身周,小販們日複一日地吆喝著,似乎大劫的來臨,青王的暴斃,時代的更替與他們毫無關係,隻要和平,隻要給他們一個擺攤的地方去賺錢,他們就滿足了。
人們三五成群,走過冰冷的深冬,喧鬨的夜市。
夏極心底生出一抹孤獨感。
因為他和誰都不是“成群”的。
而這一點,在今後估計會越來越如真理般刻印在他心底。
因為他的成長速度極快,因為他是黑皇帝,是教化天下的帝師,也是侵入人間的火劫噩兆,更是穿越而來的異類。
他已習慣這孤獨,習慣這世界。
所以,也能安然地活過越來越久的歲月。
他細數著掌心的銅錢,目光在街頭兩畔掃著,忽然停在一個燒烤攤前,嗅了嗅,味道似乎不錯。
“老板,怎麼賣的?”
“五個銅板一串素,十五個銅板一串葷。
不過你可以點一個葷素套餐,一百串,包含五十串素的,五十串葷的,
隻要一貫銅板,折合一兩銀子就可以了。”
夏極笑道:“且不說你賣貴了,你這套餐也沒便宜啊。”
老板急了:“怎麼沒便宜,我算給看。我做人最誠信了。”
夏極笑嗬嗬地看著,他能感受到老板的著急,很快老板抓著算盤“劈裡啪啦”一陣迷幻操作,硬生生地把一貫的千文錢打成了九百文。
夏極道:“那來一個套餐吧。”
老板道:“先給錢。”
夏極丟出一個小金元寶,老板接過,掂量了一下,這金子成色很好,足有五兩,相當於五十兩白銀了。
夏極道:“都給你吧。”
老板愕然了一下,整個人都僵住了,愣在當場。
夏極隨口道:“兵荒馬亂的做點生意也不容易,誰都要養家糊口,但彆人的錢也是錢,沒必要。
這世道,災民難民定然也不少,若是老板今後看到了路邊的餓殍,能幫就幫一下吧。”
老板低下了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沉默地抓過烤串燒了起來,眸子裡閃爍著什麼東西,待到結束了,連同那金元寶和烤串一起遞給了夏極。
“倒是我不對了,你這錢我不能收了。”
夏極也沒說什麼,他知道這是老板自個兒花錢買個良心,所以接過了烤串和金元寶。
一邊吃著一邊遠去。
老板舒了口氣,心底有一種難言的舒暢,一低頭,隻見一個大金元寶正放在自己手頭,足有十兩...比剛剛那個小金元寶還大了一倍。
“公子,公子!!”
老板忽然醒悟,急忙喊著追了出去,但夜市裡人影憧憧,哪裡還能找到夏極。
夏極獨自走過人群。
走到橋頭時,隻見畫舫皆停岸邊,積雪鋪在舫頂,呈現出深冬的安靜和寂靜,與夜市的喧鬨形成對比,卻也恰恰契合了他的心境。
“彆跑!”
“給我停下!”
“臭丫頭!停下!”
聲音從遠而來。
夏極下意識看去,隻見不遠處一個裹在鬥篷裡的身影正在狂奔,而後麵正有人在追趕,正往橋邊來了。
夏極不想沾上這些莫名其妙的麻煩,於是往橋邊讓了讓。
那狂奔的身影跑到橋頭時,也許是上橋的緣故,夜風推開了鬥篷,露出其後如星海的長發,
長發末端的金絲帶被風扯去,而散開了輕舞飛揚的青絲。
那張臉龐在夜晚光芒的熹微裡,也能見得絕麗靈動,雙頰如桃開雪中,嬌美無匹。
然而,那少女的眸子在和夏極接觸的一刹那,
整個臉忽然“抽搐”了起來,做出了一個讓人噴飯的醜八怪似的鬼臉,
然後如同追蹤導彈般精準地射向了夏極,
同時,她憋著聲音,難聽地喊著“救命,救命啊...”
最末,她很不情願地以一種“九頭蛇萬歲”般的小聲,含糊道:“我是花妙玉。”
夏極震驚了。
以至於,他被這“導彈”直接擊中。
而因為“導彈”用力過猛,直接把他撞得從橋欄杆翻了下去。
“導彈”撞完,繼續往前跑。
這個,就不能怪自己了,畢竟對方沒配合好嘛。
呂妙妙一邊想著,一邊撒開腿往前狂奔,幾個家丁樣的人抓著棍子隨著她追遠而去。
夏極自然沒下水,他一個翻身就回了橋上,但眸中震驚卻久久無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