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仙界。
天仙劫雖然還沒到,但是風劫卻已經到了。
風劫持續五百年,度過了風劫就是天仙了。
到時候,天仙界也穩定了,這是更在修士界之上的一界。
她側頭想看夏極,卻已經看不到了。
沒有人知道如今夏極如何了,以他為中心,儘是黑潮。
儘是人類先賢聖賢的屍骸殘骨、精神殘存。
隻是,他們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混亂和瘋狂之中...
...
這些混亂和瘋狂,終於把夏極的軀體完全的碾碎了。
夏極的身體已經徹底地融入了黑潮。
隻不過,那金色小嬰兒還在。
嬰兒體內黑色的血管縱橫交錯,火紅的心臟跳動不息。
他右手指天,左手指地。
星辰在變,萬物在變,山成平原,海化桑田,唯他不變。
逐漸地,那金色開始變大...越來越大...
直到化作了一個橫亙於虛空,端坐在月星旁的少年,少年雙手合十,口中似在誦著什麼。
如果從更高的視角去看...
不見人間,不見月麵,不見天仙界。
宇宙裡好像隻剩下這全身散發金光的少年,還有遠處那體長足有光年的黑潮魔龍。
少年獨坐在這殘破世界的中心,獨坐在瀕臨毀滅的宇宙邊緣,諸道神念皆在一一對抗,他的心神已經化作了一種本能。
昔有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今日,少年在此,亡魂不安,便不醒來。
一人度化,悠悠億載聖賢大能。
一字一句,皆是發自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宏願。
心如太陽,血流黑潮。
無窮無儘的宇宙之熱,無窮無儘的黑潮與他交融,此情此景,令人已經失去了震撼之心,甚至連膜拜都已經忘記了。
...
蘇甜仰頭望著。
小蘇仰頭望著。
蘇月卿仰頭望著。
七十二弟子裡還活著的人仰頭望著。
人族仰頭望著,妖族也仰頭望著。
這一世又一世的妙妙仰頭望著。
諸多回憶開始爆發,開始衝擊。
也許因果在這裡都該有一個句號了,又也許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是的。
才剛剛開始。
...
夏極此時的意識已經飄飄渺渺,他恍惚隻見天穹之中的一縷規則,便是抬手抓住,那規則化而為印,卻又瞬間消融,附著於他體表。
再恍惚之間,他見到滾滾洪流糅雜著諸多靈寶,從星河深處而來,如同一條璀璨的九色神帶環繞四周,他抬手一點,那些神帶便是飄到了他周身。
他仰著頭,看著那無比遙遠之處越來越近的黑潮,心中無比寧靜。
他已經徹底習慣了這軀體每一處的對抗,而這麼多的對抗又形成了他的軀體。
...
又過了許久。
他忽然心有所悟,竟然從這虛空裡起了身。
他踏步往星空深處而去。
星空深處,也有一道飄飄渺渺的影子走來。
那影子周身充斥著根本不是人能夠窺視的玄妙,仿是看上一眼,都會因為過多的信息而使得腦子直接爆炸。
那影子看著夏極。
以一種可以被理解的聲音道:“你來於彼岸,成於我道,此時不合,更待何時?”
夏極靜靜看著這道影子,他沒有任何猶豫,因為他所有的信念都已經堅定無比了。
他緩緩道:“天下至陽為我心,黑潮魔龍為我血,五百年一次的生滅,五百年一次的銘心刻骨......”
那影子靜靜等著。
夏極繼續道:“道友,我立了願,承了大因果,這願這因果皆不在你這邊,你讓我今天如何與你合道?!”
“道友?”
那影子似是發出一聲無有情緒波動的嘲諷。
祂抬起手,玄之又玄的力量化作一隻可以被當做是拳頭的拳。
這力量,已經難以用任何詞彙去形容,去比擬。
夏極閉目,默然承受了那一拳。
嘭!!!
他周身竟是瞬間崩潰。
金身瞬間化作虛無。
然而...
他的心還在跳,他的血還在流。
...
那已經靠近的黑潮,忽如掙脫了“維係它在既定軌跡上運行”的力量,以光年計算麵積的“怨靈之海”向著夏極翻滾著撲來。
虛空裡,一道意誌、無數意誌彙集成一句意誌:我們就是你,你就是我們,你既與天道廝殺,那我們便助你,便成為你。
隱約之間,好似有無窮的身影,無窮的聖賢,在破滅擂鼓聲裡,奔跑在這殺伐黑暗的大地上,高舉戰旗,前赴後繼。
然而,卻屍山成海,血流成河,直到最終,那最後一道孤零零的的身影走到了這片大地上。
他接過了戰旗,站在了對手麵前。
而諸天的怨靈忽然都沸騰了,向著他瘋狂而去,使得他超越了自己原有的局限,原有的束縛,一瞬間已經成為了一個不再是螻蟻的存在。
已經崩潰、虛無的金身又重新凝聚了起來。
夏極看著麵前那道玄之又玄的黑影,道出一聲:“我心既光明,何以合爾道?”
聲落。
一股恐怖到極致,無法描述,無以形容的力量,化作拳頭向著那黑影轟去。
這也許是自開天辟地以來,人向著天道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的揮拳。
...
ps :今天沒了,另外,彆擔心,如果是傳統玄幻到這來很可能就結束了,但小水要說,真沒結束....後麵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