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覺道:“九為極數,一切功法的立意都止步於九,所以是第九層。”
夏極問:“可有第十層?”
鄧覺:“也許是老夫閱曆不夠吧,但第十層之說,聞所未聞。”
夏極沉默了一下,然後道:“除卻武者,其他的力量呢?”
鄧覺飲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開始講述。
“九層超凡,意化法相,名成傳奇,個人的極限便止步於此了。
再之後,據老夫所知,就是兵道玄陣,法器,物種等等。
這世上有些掌握了神秘玄陣的人,他們被稱為兵神,這樣的人掌握著強大陣法,他們可以使得幾千人,幾萬人,甚至幾十萬人的力量化而為一,斬出恐怖的一擊,這樣的力量麵前,無論是誰都會滅亡,但玄陣體係很是神秘,掌握之人並不多,老夫隻是早年見過一次,後來驚為天人,想要四處尋訪,卻是尋訪無門,隻能不了了之。
至於法器,這據說是有著大智慧的人才能煉製出來的物件,但大多都是上古大戰殘留,亦或是先祖傳世,還有說法說是佛道儒的大能可以煉製法器,但老夫並未見過,這些法器往往超過了武道的範疇,而能在對戰中起到一舉定乾坤的作用。
至於物種,七殿下應該也看到了,譬如冰霜巨人這種異常存在,他們隻要長大,就可以比勤奮苦修的大多數武者要強,他們的血脈抵的上人類苦修的頂級功法。而傳說中,還有許多奇異存在,其中有些存在隻需長大,便是人類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
夏極問:“那麼神兵魔刃呢?”
鄧覺道:“神兵魔刃中蘊藏著靈智胚芽,但幾乎所有靈智胚芽都不會覺醒,它們會在漫長的時間裡一次又一次地等待新主,但又一次一次地妨主,最終消失在江湖之中。
這些神兵魔刃可以賦予持有者一些力量,但同樣也會乾擾持有者的思維,如若真的覺醒了,老夫倒是也不知道了,畢竟從無耳聞,但想來則是化為持有者更大的臂助,甚至可能超過法器,但若是持有者無法駕馭,怕是也會癡愚瘋癲而死吧。”
夏極點點頭,這些信息從前獨在深宮,從未獲得,今天被這樣一位老將軍掏心掏肺地告知了,也算是對這個世界有了認識,同時也對自己的力量定位有了認識,儘管知道自己的力量在這個層次裡已是巔峰,但卻無法開心起來。
還是...不夠!
或許甚至未曾窺探到這個世界真正的冰山一角。
他不僅沒有得意,甚至產生了警惕。
隨後,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
鄧覺就選擇了告退。
回到府邸後,鄧覺讓長子鄧公九去兵營整頓士兵,自己在院子裡來回踱步,腦海裡回蕩著七殿下說的話,卻是無法揣摩清楚意思。
忽地,他看到一紫衣少女正在舞著刀,刀風赫赫,斬劈之間已經有了不少力道,在刀在落定後,還會發出顫鳴,顯然也已經修煉出內力了。
紫衣少女看到鄧覺停下練習,跑過來親切地喊了聲:“爺爺。”
鄧覺看著少女水靈的眼睛,直接把心底的疑惑問出來了:“空蟬,你可知道這世上有什麼怪魚,見餌就跑,無餌才會上鉤?”
這紫衣美貌少女正是鄧覺的孫女鄧空蟬,如今才剛十六,她聽到爺爺問出這種奇怪的問題,不禁愣了下,茫然地搖搖頭。
鄧覺忍不住笑了起來,殿下畢竟十七歲了,如此禪機,空蟬才十六怎麼可能知曉?
於是不再問她,而是直接道:“三日後,我與你父親便要去北方大營練兵,你在家中莫要惹是生非,記得勤練我鄧家刀法與心法。”
“是,蟬兒知道了。”
紫衣少女說著又跑開了去練習了。
鄧覺看著她的背影,又思索了一會兒,忽地靈光一閃,心底大約是找到了答案。
“這天下有一種怪魚,隱匿水下,無法尋到,再擅長捕魚的漁夫也尋不到它們,隻因為它們隱藏極深,見餌就跑...”鄧覺喃喃著,“殿下難道是覺得皇都藏了許多隱形的敵人,而這些敵人即將帶來大亂?之前處死的那近百將士就是這些人在搗鬼。但殿下又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誰,有力無處使。”
他來回踱步,自言自語道:“所以殿下才說‘唯有無餌,才會上鉤’,殿下讓自己率領軍隊離開皇都,就是為了能儘快引出那些人,然後一網打儘?
隻不過殿下為何要這麼著急?留著老夫在皇都穩定局勢不是最好?
隻要老夫在,便是有些跳梁小醜也需要掂量一下老夫手中握著的兩萬多精兵。
這倒是又不合理了。”
鄧覺思索了一會兒,忽地隱隱有些明白了,殿下...看的怕是極遠,所圖怕是極大,攘外必先安內,他想要在真正的外敵來到前把皇城隱藏的敵人全部清空。
那麼...這個外敵是誰?
鄧覺腦海中本能地就閃出了“天子”兩字。
他呼吸忽地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