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家伎樂嬋 路枝搖 5234 字 4個月前

袁三娘皺眉,“你來教她,也可以。但她是個女孩子,你說話客氣些,千萬莫要傷了她的心。”

“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還輪不到我來傷害!”

公孫弘問阿嬋:“你在乞討時,被人拒絕羞辱,你會難過嗎?你在金珠歌舞坊做雜活,彆人欺負了你,你會難過嗎?我不過說你幾句,你就被我傷害了嗎?你連殺人都敢,哪裡會被我幾句話嚇到!”

阿嬋忍住鼻酸,帶著微弱的哭音,無可奈何地說:“大人,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一塊石頭,彆人罵我、欺負我,我當然會難過,會傷心。隻是從前的我,沒有遇到像夫人一樣在乎我的人罷了。”

袁三娘走到阿嬋麵前,蹲下來,摟著阿嬋的頭,也忍不住鼻子發酸,眼睛發熱。

她抱著阿嬋,眼睛卻看著公孫弘,她語氣中帶著軟軟的威脅:“小叔,你若不對她好一點,我絕不允許你收留她。我寧可把她送到兄長家,讓我嫂子教她。”

公孫弘冷笑:“阿嫂怎敢保證,你兄長家一定會善待她?就憑她現在這張臉,長大以後還不知會惹出什麼禍事,若將來你的侄子們為了她而爭執不睦,你兄長嫂子會不會殺了她?

袁三娘被堵得說不出話,她口舌不利索,腦子也轉得不快,儘管心裡不舒服,卻也想不出任何一句話來反駁公孫弘。

阿嬋終於被公孫弘一而再、再而三的惡意所觸怒。

她本就不是逆來順受之人,她生來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她隻是為了爭取留在公孫弘身邊,才一再表現出乖巧的模樣。

現在,她已經忍不住了!

阿嬋先將袁三娘扶起來,規規矩矩地侍奉她坐在椅子上,然後才冷靜地對公孫弘反駁道:“大人,您能不能彆總將我形容成禍國妖姬?難道我天生就是來迷惑男人的嗎?難道我長得好看是一種罪過?我不過是想跟您學點本事,將來不靠乞討生活,不看彆人眼色,僅此而已。如果您認為,您收留了我,就可以踐踏我,那麼對不住,我不跟您學了。因為您和其他欺負我的人,也沒什麼不同。”

公孫弘笑了笑,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阿嬋,金珠歌舞坊最好看的一場戲是《荊軻刺秦》,你看過嗎?”

阿嬋愣住,不解他話中之意。

公孫弘又問:“你想不想成為荊軻那樣的俠士?被記錄在史書上,被後世之人扮演傳唱,歌頌銘記。”

阿嬋不相信,反問:“女人也可以在寫進史書?”

公孫弘答道:“當然可以!比如史書上的第一位女將軍婦好,還有前朝領兵四十萬擊退匈奴蠻夷的竇太後;以及今朝敢與閹黨爭鬥以致鄭氏滿門被滅族的鄭太後,她們都會被史書銘記。”

阿嬋羞澀,雙手交疊,拇指掐著食指,提醒自己不要做白日夢,“我、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能不能進入史冊,我無所謂,我隻想憑著自己的本事,得到彆人的尊重。而不是雙手朝上,等著彆人來施舍。”

“好孩子,你是對的!”公孫弘展手,示意阿嬋坐下,讓她坐在袁三娘旁邊。

他將馬仲文送來的點心拆開,拿了一塊,遞到阿嬋手心裡,“你要跟我學本事,就要學好,學精,學到比我更強。等你學會了我所有本事,將來想不被史冊記載都難。人這一輩子,若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彆人總會想法設法提起你的名字,唯恐你被後人忘記!”

阿嬋看著手中的點心,心亂如麻。

她不明白,公孫弘為什麼忽然又對她和顏悅色起來。

她寧可公孫弘接著罵她!

那樣才正常。

阿嬋所思了很久,沒有相出對策,她隻能憑著本心,說出自己的喜惡:“大人,我想清楚了,我可以當你的奴婢,也可以被你被你踐踏辱罵,隻要我能跟你學到本事。但我不想當妓-女,也請您彆再說什麼,我將來會迷惑多少男人這種話,我討厭聽這樣的話!”

一旁的馬仲文忽然開心地笑了。

袁三娘狐疑地看向馬仲文,又看看莫名奇妙地生氣,又莫名其妙不生氣了的公孫弘,她蹙眉問:“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阿弘說的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難道你們打算利用阿嬋做什麼壞事?不行,你們必須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否則我絕不放心將阿嬋交給你們。”

公孫弘頓了頓,跪在袁三娘麵前,聲音裡藏著隱忍的哀傷。

“阿嫂,我已查明兄長的死因,他的確如阿嫂所料,死在了申屠越手裡。當初阿嫂勸我的那些話,我沒有聽進去,反將兄長留下的親信全部交給了申屠越。”

“你起來吧,我不怪你,你還年輕,受他蒙蔽也正常。就連你哥哥,當年也不肯聽我的勸,執意去求鄭國舅,讓他放了申屠越。”

她聲音裡已經聽不出任何破碎感,仿佛丈夫的死,已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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