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依舊讓大家意想不到,從部隊調來的解放五噸吊壓根拿這些沉重的槨蓋板毫無辦法,連最小的一塊都吊不起來。
這讓挖掘工作再一次陷入瓶頸。
沒辦法,秦宴隻好跟上麵緊急申請體積更大的吊機來。
被緊急征調前來的黃河十噸大吊車宣布應戰。就這,他們也是幾經周折才得以成功揭開上麵這四十七塊槨蓋板。
但是槨蓋板揭開後,大家的笑容來不及收起就僵在了臉上,尤其是那些第一次參加考古工作的成員們,在看到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並不是滿是文物的地宮,而是滿目的渾濁的水,還有槨木橫七豎八的浮在水麵上,也有一些體積較大的文物露出了一個冰山一角在水麵之上。
這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墓室,也不是他們認為的地宮之內滿是觸手可及的文物場景。考古的艱辛殘酷第一次在這群幸運被導師們選中的年輕人眼前緩緩拉開了序幕。
不等他們平複自己的情緒,秦宴已經大聲喊著,讓大家抓緊先將水麵上那些槨木和浮棺,然後他們就要開始墓室的抽水工作了。
第二天,墓室的抽水工作繼續。而傅靜安已經緊張地攥著拳等待。
隨著墓室水位的一點點下降,最先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三端橫梁和一根木柱。因為墓室的水太過渾濁,大家無法看清水麵之下一個橫梁那裡的是什麼,秦宴跟幾個老教授湊在一起商量是先繼續抽水還是怎麼辦的時候。
一個年輕成員自告奮勇表示願意沿著他們搭在墓室上麵的架子爬過去,趴在水麵上順著橫梁往下摸一摸,大致估計一下下麵的文物是什麼,在根據情況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秦宴他們沒有意見,正要答應這個青年隊員的時候,傅靜安突兀地舉了手。
“老師,請等一下,我有句話想說。”
傅靜安這幾天一直在十分安靜地幫忙,現在她突然表示有話說,確實是出乎了秦宴的意料。
但是,因為她之前參與的案件中所表現出的細心與專業能力,秦宴還是願意聽一聽她的想法。
秦宴先製止了想要爬上跳板的青年隊員,請他稍等。
“安安,你是突然有了什麼發現嗎?跟老師說說。”
“老師,我隻是突然覺得那個橫梁旁邊的木柱立在那裡有些突兀,說不定在這根木柱我們看不見的水下有什麼很重要的文物呢?這根木柱現在已經在水裡泡了上千年了,它現在的受腐蝕程度肯定已經十分嚴重了。要是我們一會兒不小心碰到了這根木柱,它很有可能會真的堅持不住了。那到時候要是我們真的抽完了墓室積水,發現這根木柱下麵關聯的是一件十分珍貴的文物的話,那我們就後悔已晚了啊。”
秦宴若有所思地盯著那根木柱,沒有說話。其他教授也有人對這根木柱有了跟之前不一樣的看法,墓室內所有的物品都不是莫名其妙出現的,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其存在的價值,這根木柱現在露出水麵的部分確實還看不出什麼,但是也確實無法確認水麵以下會有什麼寶藏。
“老秦啊,我覺得安安說的是有道理的。我們寧可多做一些哪怕之後發現是多餘的工作,也不能少做而到之後再後悔啊。這根木柱我認為還是先進行一下保護的好。”
西部一位老教授對傅靜安的話表示了支持,他的表情似乎是在回憶什麼,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懊悔。
秦宴看這位老教授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又聯想到當初他主持西部一項考古挖掘時因為不慎造成一個珍貴文物被毀壞的事情了。
“好,我也讚同安安的想法。我們乾考古的最不能怕的就是麻煩,安安剛才大膽的站出來提出不同的意見,這一點很值得誇獎。哪怕之後發現這件事確實是我們想的多了,那也就是我們多給挖掘工作上了一道保險,依舊有功無過。大家以後都要時刻保持謹慎,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道日後我們多思考的那一點點會不會成為我們保住了一件珍貴文物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