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省原市到京城的軟臥車廂, 早上八點半的車次。他已經坐了好多趟了,基本上每個軟臥車廂都住過,主要是他爸的身份每年有定份額可以買軟臥的票, 他就沒用過這個份額, 基本都是被薛讓用來來往京城了。
偶爾跟唐昕塊去的時候,因為名額不夠,他還會去硬臥, 把軟臥讓給自家更嬌弱的老媽。
唐昕不用他說, 就早早給他買好了去京城的車票,看就是將自家兒子了解的透透了的。
唐昕覺得也就是自家這個傻兒子待見的小姑娘是顧瀾家的小安安,她這個老母親也稀罕得緊, 要不然就憑薛讓這個“有了小女朋友就不要爹媽”的屬性,她早就拿著笤帚疙瘩把他給打出去了。
唐昕騎著自行車在前往工作室的路上, 都依舊有些咬牙切齒, 要是薛讓最後沒把小安安給她帶回來當兒媳婦兒,她就把他掃地出門,她唐昕沒有這麼不爭氣的兒子, 她跟他爸都這麼給他助攻了,他都沒成功, 實在是太失敗了!
不說彆的, 他首先就對不起她給他掏錢買的那遝車票錢!
到時候非得讓他十倍賠給她不可,盧瑟兒不配讓她給報銷車費!
薛讓並不知道自己腦袋瓜子上麵還懸掛著個可怕的“是or否”的指令, 他現在已經飛奔回家, 收拾東西去了, 明天早上就要出發了,他得趕緊去趟供銷社,給安安妹妹帶點她家鄉的特產, 她好久沒吃到,肯定會喜歡噠!
唐昕回來以後,又給顧瀾他們買了堆東西,讓薛讓塊給他們帶過去,自己實在是抽不開身親自去趟了,反正薛讓勁兒大,兒子嘛,不就是拿來使喚的嘛。
現在還是七月份高考,但是即使是這樣,考完之後也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可以讓咬牙拚了年的準大學生們儘情放鬆。
傅靜安去車站接了薛讓之後,倆人現在都是什麼任務都沒有,無事身輕的狀態,所以就想著乾脆去哪玩幾天,傅靜安倒也不是沒想過帶著薛讓逛逛京城的,但是這三伏天的,京城實在是太熱了。
這麼說吧,她這幾天隻出過兩次門,次交誌願表,次接薛讓。(所以,大家夥看啊,這薛讓讓的地位其實也不低啊,竟然跟傅靜安的誌願個等級的。)
現在,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可愛的電扇的。彆說是帶薛讓去逛老燕京城了,就算是她老媽讓她出門,不說出個二三來也是沒門兒的...
但是薛讓來找她玩,她老媽也不會答應讓她就這麼拉著他在家裡看暑假電視的,這可不是他們老傅家的待客之道啊。
所以咋辦呢?傅靜安白了眼做她旁邊抱著個大西瓜啃得頭都快紮進去的薛讓,有些後悔屁顛屁顛兒去車站把薛讓這個臭小子給接他們家來了,要是他不來,自己就可以樂滋滋地抱著冰棍和大西瓜美滋滋地家裡癱了。
現在他來了,是,他自己不挑,在哪都開心,但是顧瀾不同意啊。她最看不慣傅靜安家裡宅了,天天的不出去。
傅靜安把二十世紀年輕人的風格帶到了二十世紀,然後被“當地人”給嫌棄了...
但是咱再轉念想吧,其實也對,畢竟顧瀾他們這輩兒的再往後算,等麵對九零、零零後的時候,就是奶奶輩兒的了,正好是每天在家念叨孫子孫女多出去轉轉的長輩啊。
隻不過傅靜安先享受到了。
薛讓抱著西瓜啃著啃著,抬頭傅靜安就又沒人了,他特淡定,看就是習慣了,直接去她屋裡找人去了。
“咚咚咚”敲了門,推門進去看,傅靜安果不其然又爬床上去了,床上攤著本書,自己手裡還啃著個冰棍兒,床邊個大落地扇正搖頭晃腦地儘職工作著。
薛讓自從之前特不見外地未經允許直接往傅靜安床上趟,被她追著錘了好頓之後,現在雖然還是很癡漢想跟他的安安妹妹趴張床上,但是為了不破壞在傅靜安心裡的印象,他還是挨著床邊坐了個角兒。
拍拍傅靜安的肩。
“安安,你怎麼又趴床上了?你媽可特地囑咐我讓我看好你的,快起來了,我們拿著書去客廳沙發上坐著看吧,趴著看對眼睛不好。”
傅靜安晃晃肩,想把他礙事兒的爪子給抖落下去,看著書呢頭都沒抬下。
“我就想趴著,客廳沙發上沒鋪涼席子,坐會兒就熱得不行,還是我床上涼快。趴著可比坐著舒服多了。”
傅靜安家裡的沙發因為劉翠華和兩個小的經常呆在那,所以顧瀾就沒鋪涼席,而且現在半下午的,客廳按著大塊的窗戶,被太陽這麼曬,熱得很,拉著窗簾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