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終於被層層包裹保護著的一包一包的古書從坑裡起出來打開的時候, 傅靜安就迅速被小係的係統音刷了屏。
傅靜安幽幽出聲,“...小係,原來這些古書也是你的業務範圍嗎?你路子挺野啊!”
“但是, 這些是我姥爺交給我的, 我可沒有權利它們上交啊,我得給他們傳下去!”
小係裝死不出聲,傅靜安也不在意, 她隻是先提前給小係說明白了, 省得它以後在她腦袋裡刷屏。
傅靜安驚歎於顧清深收藏之豐富,古書年代之久遠,其他人即使是對這些最不了解的傅向文, 看著顧清深打開一本又一本的書,而他卻一個字都不認識的時候, 他就知道, 這些書價值賊高了,估計得是繁體字之前的字體了,要不然他這好歹也是進修過的高級軍官了, 不能一個字都不識啊,這也太丟麵兒了。
“爸, 這是什麼字啊?看著還挺抽象的。不大好認啊。”
顧清深現在可沒空搭理他, 更沒有那美國時間給他排疑解惑,他這麼些年都沒能好好看看祖輩傳下來的這些寶貝古書了, 正全身心都是他這堆寶貝呢。
還是他大姑娘給他解釋了, “爸, 你指的這本的字體是小篆。秦朝一統之後通行的文字,直到西漢後期才逐漸被隸書取代的。”
傅向文手一抖,“好家夥, 這麼說的話那這本書至少得是西漢那時候留下來的寶貝了?”
傅靜安搖搖頭,“倒也不是,小篆雖然後來被隸書取代了,但是由於它極具美學價值,深受曆代書法家的喜愛,很多人依舊會使用小篆進行記錄,而且很多的官方文書都會使用小篆來進行書寫,用來防偽。所以直到清朝都一直在使用,你手裡這本書看紙頁的工藝和泛黃枯舊程度,應該是明朝的。”
顧清深不知何時終於從他這堆寶貝裡抬起了頭,聽完傅靜安的解釋,含笑點了點頭,“安安說的沒錯,這本《宋史趣解》確實是明朝一位大儒所作。還是那位大儒手寫本的摹本。據說大儒的手寫本被他的後人傳下去了,現在也不知道是在誰手裡藏著,還是已經不幸被毀掉了。”
顧清深一聊到這個神情就有些怔忪,傅靜安趕緊轉移話題,“姥爺,咱家竟然還有全套的《明史》呢?而且被保護得這麼好,咱家真是太厲害了!”
“那是!我跟你說,咱家還有...”
最後,傅靜安他們回家的時候,並沒有那些書帶走,而是留在了顧家。一是這些書畢竟在地下藏了好多年,得先好好檢查一下有沒有書有破損什麼的,傅靜安馬上就開學了,之後他們那個考古任務估計也要重新啟動二期項目,就沒有那麼多時間放在檢查古書的事情上了,所以這個事情出力的大頭還得麻煩顧清深來做了,他早幾年就升了教授,現在的課也不很多,個人時間就比較充裕。
二來,這些書畢竟是顧清深的寶貝,這麼些年都沒能捧著它們細細摩挲了,剛起出來她就打包帶走實在是不太好,這些書留在顧家她過去也挺方便的,但是書要是被她搬到了傅家,顧清深還得每天往他們家跑,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她這個做晚輩的自然是要讓長輩方便一些的。
薛讓這些天趁著傅靜安還沒開學,每天打著跟傅向文討論工作的借口往傅家跑,但是每次幾分鐘就談完了,剩下時間就跟在了傅靜安屁股後麵,她看書他就坐旁邊守著,是不是還給她喂個水果,是喂到嘴邊的那種,傅靜安還真有點不習慣,她都這麼大了薛讓還拿她當小孩子呢,還飯來張口的。
傅向文這個老父親最不願意讓薛讓離他姑娘那麼近了,但是倆人從小玩到大,他又不好直接拒絕倆人接觸,隻能一會兒找個借口去書房看他們一眼,沒一會兒又往那跑一趟,一上午就能跑十來趟。
顧瀾的書房就緊挨著傅靜安的書房,她也在工作呢,就聽見一會兒隔壁書房的門開合一次,一會兒又一次的,房門開開合合聲音也夠吵的了。
顧瀾實在受不了傅向文了,就乾脆筆一撂,抱胸守在了她書房門邊,等聽見傅向文又來敲隔壁的門了,她就迅速開門衝出去,一揪住了傅向文的耳朵,拿人拿臟,一下某人抓了個現成。
傅向文聽到有人衝過來,差點就條件反射給來人一個過肩摔將人製服了,幸好立馬想起來了他這是在家呢,這腳步聲可是他親親媳婦兒的,不用回頭就知道是他媳婦兒過來了。
“瀾...”一個“瀾瀾”還沒喊出口,他命運的左耳就被掌握在了彆人手中。
傅向文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他扭著腰腦袋往顧瀾跟前湊,希望能減輕一絲耳朵的痛楚,“媳婦兒啊,你這是乾什麼啊?我最近也沒犯什麼錯吧?而且馬上安安就出來了,讓她看到我這當爸的麵子可就丟光啦!”
顧瀾冷笑,心想你這麵子裡子早就在未來女婿麵前丟光了你自己還不覺得呢,但是還是不自覺壓低了聲音,“那你就給我過來,我今天非得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你這一天到晚正事不乾的,想乾嘛!”
傅靜安托著腮聽著門外顧瀾壓低聲音的嗬斥聲和傅向文小聲喊疼的聲音都漸漸遠去,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