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 / 2)

喬翎躺了上去,拉著被子蓋上,又不放心,再叮囑一句:“你要是實在難受,就去摸摸金子吧,它可軟和了!”

張玉映笑著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

夏天的雨,來得快,結束的也快。

但此時此刻,尤且是雨勢最急的時候。

一個叫六斤的夥計,正發瘋似的狂奔在路上。

大雨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他絕望的求救聲。

路上有塊石磚鬆動了,平時這不打緊的,然而雨降下來,水灌滿了縫隙,六斤一腳踩下去,“噗嗤”一聲濺出一陣水花,也叫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冰冷的金屬蹭在石磚地上的聲音傳來,黑暗中的那個人走近了。

六斤不由自主的戰栗起來,因而屏住了呼吸。

那個人似乎很享受這種獵物的驚懼,步履從容,不緊不慢的行走在這雨夜中。

金屬的曳地聲刺痛了六斤的耳膜。

他的牙齒都在咯咯作響,心臟劇烈跳動,好像隨時都要躍出喉嚨——他很後悔之前為什麼不敢跟管事吵一架,要在這大雨夜被那頭豬支使著出來買酒。

那金屬的摩擦聲近了,他瑟瑟發抖的趴在地上流淚,甚至於不敢看一眼即將取走自己性命的這個惡魔……

就在這時候,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忽然間停了。

六斤壯著膽子露出一對眼睛,卻見幾米之外,一把紅傘在夜色之中開的妖豔。

視線向下,他看見了一雙沾上了雨水的白靴,再之後是滾了銀邊的白袍,腰間金色的束帶垂下,明亮中透著尊貴。

撐紅傘的人冷笑了一聲,語帶怒意,並不像六斤想象中那麼雲淡風輕。

“害我在這麼大的雨天出來,你真該死。”

……

雨還在下。

但好像已經不像最開始時那麼大了。

六斤隱約聽到了一陣鈴鐺的響聲,緊接著,好像有一束光照了過來。

我該是嚇糊塗了。

他心想:大晚上怎麼會有光呢!

那黑暗中的惡鬼與持紅傘的人並不對付,六斤聽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摩擦聲往持紅傘的人那邊去了。

他不敢看,甚至於恨不能把耳朵也閉上才好。

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他真恨自己不是一個聾子!

六斤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直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這夜晚的寧寂。

閃亮的刀鋒將他包裹起來。

有人急促又凶狠的問他:“名字?!”

“乾什麼的?!!”

甲胄摩擦發出的聲音傳來,原本圍在他麵前的那些執著刀兵的武士紛紛退開。

六斤抬頭,看見一個身形魁梧,著銀甲、神色漠然的青年。

目光在他身上一掃,那青年翻身下馬,自有武士替他提住了韁繩,他向前幾步,低頭與地上那顆人頭上沒有閉合的雙眼對視。

“麻煩了啊……”

六斤聽見有人歎了口氣。

他壯著膽子循聲去看,卻見一個武士裝扮模樣的人用出鞘的劍撥了撥那具無頭屍體的手臂。

屍體身上的黑衣似乎破了一處,露出了內裡的皮肉,六斤根本不敢細看,瞟了一眼,便張皇失措的將目光收回。

羽林衛校尉成穆,也就是握劍的人眉頭緊鎖:“先前處置了那狂人,其後卻仍舊有人在夜裡遇害,原以為是有賊人蓄意模仿,現下再看,事情卻複雜了……”

他注視著那具無頭屍體的左臂,聲音收緊:“曾少卿,你來看!”

六斤聽到這個稱呼,心頭不由得一跳,倏然轉頭去看。

他曾經聽人提起過,這位大理寺少卿破過許多奇案,甚至曾經將多年前的連環殺人凶犯捉拿歸案,神都富貴,閒人甚眾,多有在茶樓消磨時光之人,茶樓裡的說書先生極大的傳揚了他的美名,又經由這些閒人,叫曾少卿愈發的聲名遠播。

隻是這一眼看過去,六斤稍稍有些失望了。

說書先生口中的曾少卿,是個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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