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托孤(1 / 2)

藏金釵 醬汁魚頭 9021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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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山的一雙眼眸就靜靜地看著麵前的人,麵色蒼白,身形消瘦,不過兩年時間,她竟與他記憶中那個嬌俏明媚的章韞,判若兩人。

他藏在長袍下的手,止不住的輕顫著,薛寒山想伸手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珠,卻是不敢觸碰她半點。

良久,才見薛寒山斂了斂神色,開口說道:“阿韞,我們去找紀神醫,他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不必了。”章韞這才敢抬起頭去直視他,“太醫早就說過了,藥石無醫。”

薛寒山徹底楞在了原地,過了好半天,他才感覺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到底是什麼病。”

章韞不理他,而是朝石階下走去,她走至院中的那顆合歡樹下,抬頭看去,樹上已經開始長出翠綠的新葉,想著再過三月,就能看到它開出滿樹漂亮的合歡花來。

不過或許那時候,自己怕是早已經死了。

章韞在心裡想著。

“不是病,是毒,已經深入骨髓了。”

三月的春風輕輕的吹過院中的合歡樹,引得樹上的葉子發出“沙沙”聲響,鳴奏春意。

薛寒山見她走到院中,也跟在她身後走到那棵樹下,他正準備問,是誰能對一國之後下毒。

還未出口的話,就被一陣掌聲打斷。

一道玄色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他站在門口,伸出手輕輕的拍打鼓掌。

“啪啪啪”

李徹本想著今日是章崇德出征的日子,所以他早早的就處理完了政務,目的就是為了趕來長信宮陪陪章韞。

待他走到長信宮門口,看的到便是如此一對兒郎才女貌的場麵。

李徹冷笑一聲,邁著步走進院中,神色陰沉:“倒真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場麵。”

“住口!臣妾與薛少師並無關係,少師不過是途徑此處罷了,還請陛下慎言。”章韞被李徹的這話氣極,因為此事關乎她與薛寒山的清白,連著說話的語氣也染上了幾分怒意。

薛寒山施施然的朝李徹行了一禮,冷聲道:“確實如娘娘所言,臣途徑此處不過偶然,那門口的書,是臣適才為太子授課結束的證據,而皇宮偌大,臣又想著今日太子所寫的文章,一時不察才會行至此處。”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聽得李徹的臉色是越來越沉。

他厲聲道:“薛寒山,不要以為你是先帝欽點的少師,朕就拿你沒辦法。”

薛寒山還未回答,就聽李徹話鋒一轉,笑著說道:“既然薛少師不識路,那朕派人將你送出宮就是。”

“福公公。”他喚了一句。

跟在李徹身後的福公公立刻上前應道:“是。”

他走至薛寒山麵前,做了個請的姿勢:“請吧,薛少師。”

薛寒山直勾勾的李徹,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又突然的鬆了開來,他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眼裡卻是沒有半分笑意:“那臣便謝過陛下了。”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長信宮。

所以此刻,整個院中就隻剩下了,李徹和章韞兩人。

章韞見著薛寒山平安無事的離開了,輕鬆了一口氣,她看了眼李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躬腰一禮道:“既然沒什麼事兒了,陛下就請回吧。”

聽她對自己下了逐客令,又想到她方才跟薛寒山相處的場景,李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上前猛地抓住章韞的手腕,怒視道:“章韞!彆忘了你如今是誰的妻。”

腕間傳來一陣劇痛,章韞疼的立即皺起了眉頭,不過當她聽清李徹說了什麼後,也隻是冷冷的看著李徹,一字一句地說道:“自然不敢忘,臣妾如今是北晟的皇後。”

聽到她說自己是北晟的皇後,也不願說是他李徹的妻。

李徹倏地大笑起來:“章韞,不管你怎麼不想承認,你生是我李徹的妻,死是我李徹的鬼。”

他說完後一個甩手,就將章韞的手放了開來。

章韞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他突然鬆開了,讓她趔趄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

章韞還想說什麼,就聽李徹繼續說著:“近日京城中關於你和薛寒山的謠言四起,大臣每天都送來大把奏折,請求廢後!你知道朕這臉麵都快丟儘了嗎!”

李徹再次走到章韞的麵前,神色不似之前那般瘋狂,他的目光溫和下來,伸出雙手輕攬住了她的肩頭。

他感覺到一絲異樣,怎得她如今這般瘦弱了,甚至都能摸到肩膀凸出的骨頭。

但李徹此刻心中還想著其他事,所以也沒細想,隻道是最近對她關心太少了,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他輕聲哄道:“韞兒,你聽我說,我們還年輕,還會有更多孩子的,好嗎。”

李徹看似是在詢問章韞,但說出的話,卻沒有半分商量的語氣。

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後,章韞心下一沉,她沒想到李徹會這般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如今竟然想殺了自己的親生孩子。

章韞瞬間怒了,她揚聲道:“陛下!那可是你的親生孩子!你怎麼敢……怎麼敢忍心殺了他!”

李徹伸手輕輕抹去章韞臉上的眼淚,嘴裡的話說出的話卻是依舊冰冷:“朕也舍不得他,那是你和朕生的孩子,但朕現在每次看到他,都會想起,你和薛寒山的事,朕就忍不住瘋狂嫉妒,朕就想殺了他。”

李徹說著,但在提到四皇子的時候,章韞明顯看見他的眼中,是起了殺心的。

“而且他如今尚在繈褓中,不曾記事,所以他也不會記恨他的父皇和母後的。”李徹細心安撫著章韞,還在說著:“韞兒,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好不好。”

章韞看著麵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成婚四載,她卻感覺自己從未認清過李徹,她突然冷笑出聲:“陛下!你到底還要與我演到幾時!”

李徹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糊塗了,他茫然道:"韞兒,你在說什麼。"

“陛下,當初不是您派人日日送來補藥嗎,又怎會不知那藥中有著少量的紅磯。”章韞說著便掙開了李徹的禁錮,唯有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死死的盯著李徹的眼睛,:“日積月累,我已經時日無多了,可你如今卻還想殺了我的孩子。”

聽到章韞的話,李徹的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他這才細細的看向章韞,又回想起他方才摸到的骨頭,一股冷意頓時直上心頭,致使他瞬間愣在了原地。

可隨即他就反應了過來,他不相信,有誰敢借他的名義會對皇後下手。

“彆想騙我,章韞,不過是我近幾日冷落你了,沒想到你竟會說出自己時日無多的話來。”李徹方才還慌亂的的神情,在想清楚後,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聞言,章韞輕笑了起來,她不欲再去與麵前的這個人爭論一件已經毫無意義的事情。

所以章韞隻是淡淡開口說道:“陛下,信也好,不信也罷,但若是你敢動我的鄴兒,我必定做鬼也不放過你。”

李徹見她神色極為認真,不像是在玩笑,但他還來不思考,就聽她說不能殺了李鄴,李徹的心中頓時“騰”的一下,起了一股無名怒火,他沉聲道:“李鄴,朕,絕不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