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圍剿(1 / 2)

藏金釵 醬汁魚頭 9255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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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韞的臉色慘白,一雙眼眸裡是掩不住的驚恐,她心跳的厲害。

章韞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卻還在死死的盯著麵前這個給自己投毒的凶手,“竟然是你!”

反觀馮嚴青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深沉的紫色官袍穿在他身上,襯托著那張陰柔的臉又添了一絲妖媚。

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他彎下腰像是看戲般朝地上的章韞投去憐憫的目光,“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你們一家人應當很快就能團聚的。”

說這話的時候,馮嚴青明顯心情愉悅,連著語氣也加快了幾分。

章韞準備伸手去抓馮嚴青的袍角,她此刻恨不得能親手殺了麵前的這個人。

馮嚴青在說完後,並沒有打算留在這兒和章韞去說這些閒話,他轉身就朝著門口邁著大步離去。

所以章韞什麼也沒抓住,衣袍擦過她的指尖帶起一陣微風。

在眼眶中打轉了許久淚花,終於落了下來。

眼見馮嚴青就要走出門口了,背後突然傳來一道無比淒厲的聲音。

章韞的臉上掛著淚,嘴角還未乾涸的血使得她唇色異常明豔,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上,一張清秀的臉也因為憤怒開始逐漸變得扭曲起來,活像一個剛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她大聲喊道:“馮嚴青!你喪心病狂的殺了這麼多人是會遭到報應的!我以我的性命起誓,你要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一生眾叛親離,終被自己所愛殺死!”

福公公跟在馮嚴青的身後,聽著這些話眼皮直跳。

馮嚴青的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口,聽到章韞的話後,他又轉頭看了過去。

沉默半響才輕笑一聲說道:“眾叛親離……好啊,我拭目以待著那一天的來臨。”

說罷,馮嚴青就轉身拂袖離開了此處。

馮嚴青走後,章韞登時一口鮮血從嘴中噴湧而出,她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消耗完,搖搖欲墜的向地上倒去。

外麵的秋荷一直聽著裡麵的聲音,眼眶裡噙滿了淚水卻是不能發出聲音,隻能嗚咽著搖頭。

直到馮嚴青帶著人離開,她才被放開。

秋荷立即起身扔了嘴裡的棉布朝殿內跑去。

當她跑進殿內的時候,章韞躺在地上渾身都是血,眼神空洞整個人看起來破碎不堪。

秋荷一個箭步立馬衝到了章韞身邊,她將章韞輕輕的抱在懷中,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顫抖的手急忙為章韞擦去嘴角的血,“小姐……”

章韞看到秋荷的時候眼神才有了一絲色彩,她從嘴角緩緩地扯出一個笑,費力的伸手夠上秋荷的臉,“不要……不要為我哭泣,秋荷……認識你,我,我這輩子都很開心……我希望,希望……我們來世還做姐妹。”

“不要小姐,不要離開秋荷!”秋荷握住章韞放在她臉上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接連不斷地落下,搖頭拒絕。

秋荷不想等下輩子,她隻想要現在章韞能夠好好的,她害怕下輩子找不到章韞。

眼淚從章韞的眼角滑下,但她依舊麵帶著微笑,隻是說話斷斷續續,“答,答應……我,秋荷,好……好好的,活下去。”

章韞還想再見一麵她的孩子,還有薛寒山。

但是她現在感覺很累,她想睡覺了……

章韞放在秋荷臉上的手,漸漸的沒了力氣,倏地從她臉上滑落。

秋荷看著滑落的手和章韞緊閉的雙眼,瞳孔地震大腦一片空白,她又慌忙著重新握起章韞的手放在臉上,才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喊道:“小姐!不要丟下秋荷,帶著秋荷也走吧。”

今日休沐,薛寒山剛處理完公務過來看看孩子。

本來還好好待在搖籃中的孩子,霎時就哭了起來。

薛寒山隻好把他抱在懷裡輕哄著,但沒想到懷中的孩子反而哭得愈發嚴重了。

薛寒山以為是他餓了才會這麼哭鬨,就準備放下他去喊奶娘進來,但在他彎身放孩子的時候,突然心臟一陣刺痛。

薛寒山的身形微晃,扶住了手下的搖籃。

但是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薛寒山直起身皺了皺眉頭,伸手摸向心臟感受到那處傳來的跳動。

雖然疼痛已經消失,可他仍舊感覺心裡好像一下就變得空落落的,就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孩子仍舊在哭鬨,薛寒山忽略著心頭傳來的異樣,將門口的奶娘喚了進來。

在奶娘的安撫下,孩子終於止住了哭聲,漸漸的趴在奶娘的肩頭沉沉睡去。

薛寒山伸手將他抱過放在搖籃裡,就坐在旁邊椅子上靜靜的守著。

馮嚴青從長信宮出來後,腦中就一直想著剛才章韞那番詛咒的話,直到福公公突然開口說話,才將他的思緒拽回現實。

福公公舉了舉手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大人,這個孩子……”

馮嚴青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喂食給野狗吧。”

福公公低頭看去懷中的孩子,還不知世事就要被無辜處死,他有些於心不忍。

但又沒辦法,要怪也隻能怪這孩子命不好,投錯了胎。

馮嚴青交代完福公公,轉身就朝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留下福公公和一眾太監留在原地。

福公公伸手慢慢摸到孩子細嫩的脖頸,他閉了閉眼不敢再低頭去看那雙澄清無比的眼睛,隨即一個用力,掐在脖子上的手逐漸收緊。

感覺到疼痛的孩子立馬放聲哭了起來,但福公公並沒有心慈手軟的停下,他仍舊往手上施力。

旁邊的小太監全都轉過身,不敢再多看一眼。

孩子的臉從開始的白嫩逐漸漲紅,直到最後滿臉青紫,徹底沒了聲音不再動彈,福公公才呼了一口氣,放開了手。

他叫道距離最近的一個小太監,伸手將孩子遞了過去,“找個地方埋了吧,好歹是皇室的骨肉,留個完整的屍體。”

被他點到的太監顫顫巍巍的接過已經沒了呼吸的孩子,答應著。

福公公又想到了什麼囑托著他們,說道:“若是丞相過幾日問起,就說喂了野狗按照他的吩咐辦了,都明白嗎!”

在場的小太監立馬承諾著不會將這事說出去。

將軍府。

這幾日仍然時常有百姓守在將軍府緊閉的大門前,罵一會兒又歇一下的,但始終沒有人出來。

百姓又不敢貿然衝進去,因為那畢竟是將軍府,他們不過是尋常百姓。

何況章崇德走的時候,他想到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因此留了近一半的鐵甲衛守在將軍府保護魏氏母子。

一提到鐵甲衛的威名,百姓心中到底還是有幾分害怕的。

魏氏最近四處求人讓他們幫章崇德寫奏疏,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來幫他們,畢竟那是通敵叛國的大罪。

大家都害怕引火燒身,所以魏氏每次上門都吃的是閉門羹。

從前門庭若市的將軍府,如今門口除了那些百姓,竟再也沒了其他人敢來。

連著府中不少的丫鬟小廝都倉皇出逃,害怕因為這事將他們也牽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