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一步，手中絞著帕子，小聲說道：“對不起。”
錢姝見她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就沒再計較什麼。
她的目光看向另一個人。
卻見那人揚了揚腦袋，神情倨傲，她看了一眼賀蘭玉，冷冷的說道：“不過就是劃破了幾道口子。”
錢姝楞了一下，她沒想到這人做錯了事，居然會是這般的態度。
反倒是賀蘭玉，她抬頭看了眼站在遠處的姑娘，隻覺得有些麵熟，但又想不起自己是在哪兒見過她。
周凝月看見賀蘭玉的視線朝她看了過來，眼神露出不屑。
她突然想起爹爹前幾日說過賀蘭家在碼頭上為了一個乞丐，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收拾了他家的商船上的人，讓他們周家的麵子都快丟完了。
江都首富就這麼厲害嗎。
周凝月瞥了她一眼，早晚有一天這江都首富會屬於他們周家。
賀蘭玉被她瞪了一眼，她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因為自己分明都不認識她。
錢姝想說話，卻被匆匆趕過來的錢夫人和她身後的人群打斷了思緒。
原來是之前那幾個侍女沒找到錢姝，又去找了宴會上的錢夫人。
錢夫人看著園子裡的場景，一直保持著笑容的臉，漸漸的沉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在問錢姝。
“是女兒沒有照看好她們，所以才導致妹妹們因為一個秋千打了起來。”錢姝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賀蘭夫人看到了坐在錢姝身後的賀蘭玉，見她舉著右手，立即就走了過去，她看到賀蘭玉的手上有幾道傷口，“怎麼受傷了？”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在場的人都聽到。
錢夫人聽到後，立馬關切的問道：“受傷了嗎？快去請府醫。”她指使著旁邊的一個丫鬟。
賀蘭家的小姑娘頭次來他們府上，就受了傷，錢夫人可不想因為此事就傷了兩家的關係。
雖然賀蘭家是商戶，可畢竟是江都的首富，與之為友總要比為敵的強。
“這麼一件小事，你怎麼都照顧不好，不過就是個秋千嗎。”錢夫人訓斥了錢姝一句。
這話聽著是在訓斥自家女兒，實則是在敲打著在場的其他夫人，暗說他們的女兒因為一個秋千就鬨成了這樣。
沒人敢反駁她的話，她是官家夫人，而在場的幾位夫人，也就除了賀蘭夫人和周夫人能說得上話，其他都是些不入流的商戶，又或者是早就落魄了的高門。
真要跟江都城的知府夫人論理，她們還那沒膽子，何況這事也確實是她們孩子的過錯。
到了彆人家做客，就為了一個秋千鬨出這種事，叫彆人平白看了笑話，讓她們的這臉還往哪兒擱。
幾位夫人看向自己孩子的目光添了幾分怒氣。
周夫人自然也是看到了站在院裡的周凝月，一襲鵝黃的衣衫，被撕扯的皺皺巴巴，精心梳好的發髻也被扯散，幾縷頭發散落在她眼前，渾然沒有大家規範。
她冷冷的看了周凝月一眼，目光有些失落，似是在問她素日裡學的那些閨閣女子典範禮儀，都被她丟去了哪兒。
周凝月看到周夫人眼神的變化，整個人都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但周夫人的視線卻是轉向了桌前的賀蘭夫人手握著的那小姑娘，她安安靜靜的端坐著，舉止優雅得體，一張跟她娘長得十分肖像的小臉，看著就叫人討厭。
她又看了一眼小姑娘身旁的賀蘭夫人，周夫人很快的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