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銜青一月前便收到了許府的請帖,備好了禮便去許府赴宴了。
許家給的帖子是午時初,雨天路滑,且謝銜青習慣提前出發,巳時末便趕到了。
許是因許明珠對他有心思,是許夫人親自接待他的。
說起許明珠,謝銜青便覺得有幾分頭疼。
他知曉大庭廣眾下拒絕於女子來說是何等難堪,私下算是將話都說儘了,偏生許明珠非但不退縮,反倒有愈挫愈勇的架勢。
眼下許夫人穿著深藍色的菱錦對穿交領,外頭還披了件同色的祥雲披帛,見他來熱切地上前給他引路。
謝銜青禮貌性地問好後,落後半步走在許夫人身後。
禮儀做派讓人挑不出錯來。
許夫人走在前頭,斟酌片刻擺出一副聊家常的模樣開口道:“這時間過得真是快啊,陸北也到了成婚的年紀,先前兩家有婚約,今日我也想同秦夫人聊聊兩個孩子婚約的事情。”
秦許兩家的婚約不算秘密,隻是許明珠和秦陸北二人不算太對付。
謝銜青微微頷首,等著許夫人下言。
許夫人接著試探道:“銜青同陸北一般大吧,可有婚娶的打算?可有中意的女子?”
謝銜青微微搖頭,“在下誌在四方,恐無法料及未來之妻。”
他未將話說儘,許夫人聽出了其中的婉言拒絕之意,便囫圇過去,巧妙的換了個話題。
剛進廳便瞧見秦陸北吊兒郎當地站在花廳同幾個狐朋狗友高談闊論。
閒適地仿佛在自己家一般。
瞧見了謝銜青他才止住了話頭,他們二人是總角之交。
秦陸北比謝銜青大幾個月,且以謝銜青的脾性,在京中沒個至交好友,秦陸北便自認要擺出作為兄長的派頭。
一瞧見他,秦陸北便撂下一乾狐朋狗友單朝他一人走了過去。
見到許夫人,秦陸北老老實實喚了一句,便吊兒郎當地想上前同他勾肩搭背。
謝銜青一向不喜這些肢體接觸,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秦陸北便老老實實放了下來。
他狐朋好友多,平日在一處挨肩搭背慣了,一時便沒改過來,他笑嘻嘻地解釋道:“習慣了。”
謝銜青沒搭話,隻恭恭敬敬地同許夫人說了一聲便隨秦陸北一同向宴廳走。
“今日你來的倒是早。”
秦陸北行事荒唐,禮儀規矩視若無物,往常宴會總要姍姍來遲,今日倒是讓人出乎意料。
也難怪一向話不多的謝銜青會主動問及。
秦陸北走路沒個正形晃晃悠悠的,漫不經心道:“還不是我娘,非說今日許夫人要找她聊婚事,一大清早便將我喚了起來。”
他慢悠悠打了個哈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謝銜青自幼起便開始誦讀聖人經典,將詩書禮易銘記心中,平日裡也一直克己複禮。
往常秦陸北行事出格,他自覺要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但婚姻大事事關另一個人,謝銜青頭一次蹙眉道:“婚姻之事並非兒戲。”
秦陸北點了點頭,笑眯眯道:“我心中有數。”
言儘於此,謝銜青也沒再開口。
許夫人看著這二人的背影,秦陸北穿著花裡胡哨的衣裳,走路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