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閨閣女子就算知曉,又能知曉多少?
成婚前長輩給她囑咐的隻有謝夫人那句冷嘲熱諷的話。
麵對將要發生的事難免會忐忑不安。
外頭喜娘嘹亮的聲音在調笑著秦陸北,“小公子慢些走,新娘子跑不掉的。”
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許知微聽見那人大笑著接道:“婆婆這就不懂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低沉的男聲帶著些許笑意,將坐在床榻上的許知微說得麵紅耳赤。
腳步聲越來越近,帶著清淺的酒氣,陌生男人的氣息逐漸逼近。
許知微屏住呼吸,手都不知該放到哪裡才算合乎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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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陸北在她麵前站定,方才被狐朋狗友調侃著喝了不少酒,此刻腳步略微有些虛浮。
骨節分明的手在喜娘的指引下用杆秤挑起了紅蓋頭。
喜帕被緩緩解開,有喜事婚房內的燭火向來是不會吝嗇的,忽的見到光許知微還有些許不適,下意識眨了眨眼。
薄粉敷麵,柳眉如煙,眸含秋水給她帶來了幾分媚態,美得驚心動魄。
瞧見了他,嫣然一笑,中和了那份媚,反而顯出幾分小女兒家的嬌羞。
秦陸北不由得呼吸一窒。
喜娘喜聞樂見,調侃道:“瞧瞧新娘子如花似玉的,給咱們小公子眼睛都看直了。”
身後跟的都是為出閣的丫鬟,見秦陸北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在後頭樂不可支。
許知微滿麵紅暈,不自在地低垂下眸子。
秦陸北倒是臉皮厚得很,直愣愣地盯著許知微瞧,像個毛頭小子,還有些手足無措的。
直到喜娘在一旁提醒道:“公子,該喝合巹酒了。”
秦陸北這才緩過神來,接過丫鬟托盤上的酒,一口飲儘。
合巹酒飲完後,丫鬟上前給許知微喂餃子,喜娘在一旁問:“夫人,生不生?”
許知微囫圇吞棗般吃下,羞怯地應道:“生。”
“一個葫蘆分中間,一根紅線兩人牽,一朝同飲合巹酒,一生一世永纏綿。夫妻恩愛到白頭,幸福生活樂無邊。”喜娘說罷吉祥話便領著丫鬟們退下了。
燭火晃晃悠悠,許知微兀自坐著,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秦陸北先開口道:“一路舟車勞頓,可餓了?”
許知微一愣,秦陸北是今天頭一個關心她餓不餓的人,她愣愣地點了點頭。
秦陸北看她呆愣愣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所以點頭是餓了還是不餓?”
許知微如實道:“回夫君,妾身是餓了。”
秦陸北勾唇笑了笑,繞過屏風拿了一碟芙蓉糕和一杯茶水遞給她,“夫人先吃些墊墊肚子,丫鬟已經下去煮粥了。”
許知微心中一暖,接過糕點,小聲道:“多謝夫君。”
她小口小口吃著糕點,餘光偷偷看著坐在一旁揉著太陽穴的秦陸北。
同傳聞中的不大一樣。
沒過多會,丫鬟便送了蓮子粥過來。
新婚之夜,本該是鴛鴦交頸情濃時,眼下室內無一絲繾綣。
許知微坐在圓墩方凳上小口小口喝著粥,秦陸北則坐在對麵撐著頭,看著她如小兔子般小心翼翼的模樣。
秦陸北自幼起便處處在父親的陰影下,他好像沒有一處是為人所認可的。
哪怕幼時被武師誇讚骨骼精奇,日後必能自成一格,得到的也是“不愧是秦將軍的兒子”,亦或是“這算什麼,你父親在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