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許知微反倒跑得更快了些。
等著馬車邊站定,她忍不住香汗淋淋,半天回不過神來。
秦陸北站在一旁為她順著氣,“夫人急什麼,為夫在這又跑不掉。”
馬車對於許知微偏高,還沒等她犯難,秦陸北便先上了馬車,撩開簾幕,伸出手,道:“夫人我扶你上來。”
許知微搭上他的手,他的手強健有力,有些許隔人的老繭,瞧上去比放浪不羈的他更讓人安心。
這隻手曾無數次進進出出,無數次讓她羞怯喘息。
隻輕輕一拽,便將她托舉到馬車上。
馬車噠噠向前,不到十五刻鐘便到了商街。
此時雖不算早,但還未到人多的時候,隻零星有幾個在逛著胭脂鋪子。
街道最受達官貴人歡喜的是玉竹閣,地段頗好,位於商街的正中央,是長公主的鋪子,無論用料還是質地都是極佳。
早先不少世家貴女是瞧著長公主的麵子來買的,後來見用的好,且價格不高,就連民間不少人家逢年過節也會來置買。
裡頭裝飾的也頗為雅致,東西極多,一進去便能讓人瞧花了眼,幸而有幾個小廝介紹,讓人不至於完全眼前一抹黑。
許知微先前在鄉下,奶娘整日覺著她是狐狸精轉胎自然不會讓她碰胭脂水粉,而到了許府多半是嬤嬤給她什麼她便用什麼。
這一時竟挑花了眼。
秦陸北也是瞧不懂這些的,但總覺得許知微什麼都適合。
許知微是看什麼都新奇。
而秦陸北則是但凡她看超過兩眼的東西就買了下來。
以至於許知微眼都不知該往哪看好。
小廝也是個人精,平日在店內世家子弟和平民百姓都見了不少,單從衣著便知曉這二人非富即貴。這公子雖出手闊綽,不過做主的顯然是一旁的小娘子。
他也瞧出了這小娘子的不好意思,飛快地打包手頭的東西,揶揄道:“小娘子不必不好意思,這男子啊銀子在何處心思就在何處,公子這是心裡有小娘子啊。”
秦陸北倒沒半分不好意思,主動介紹道:“這是在下拙荊,心思自然在她那處。”
對於梳妝台,秦陸北總覺得越貴越好,毫不猶豫買下了鋪子裡最貴的梨花木小楊花梳妝台。
鋪子裡大大小小的物件幾乎買了個遍,秦陸北才舍得領著人離開。
小廝賣出這麼一長串東西心中也歡喜,在後頭賀道:“祝公子與小娘子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浴佛節以晚間寺廟腳下最為熱鬨,為慶祝佛祖生辰,有不少表演。
這兩年陛下又開了宵禁,是一年比一年熱鬨了。
落日熔金、暮雲合壁時,秦陸北才驅著馬車趕去寺廟下。
京城最大的寺是蓮音寺,是由皇家修建,寺廟內的每一個佛像皆是金像。
內街原先就有不少商鋪,今日是浴佛節,街邊還有不少坐商走販。
民間百姓娛樂算不上多,一年到頭忙忙碌碌,難得能有這樣悠閒時刻,麵上都帶著喜色。
人頭攢動,沸反盈天。
街內馬車難行,秦陸北和許知微下了馬車並肩同行。街上人擠人,秦陸北站在她身旁,旁人愣是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許知微被熱鬨的氛圍影響,淺笑盈盈,這還是她頭一次在京城中逛這些,不受控製地雀躍,瞧什麼都新奇的很。
秦陸北瞧她這副模樣是什麼都想給她買,隻很不能將整條街包圓。
有不少賣糖人的商販,秦陸北給許知微買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
民間能工巧匠多得很,那蝴蝶仿佛下一秒便要飛走了。
許知微握在手裡舍不得吃。
秦陸北提醒她,“夫人快些吃吧,再不吃便要化了。”
許知微如孩童般將喜怒哀樂寫在了臉上,有些不高興地吃著手中的糖人。
秦陸北胡侃道:“倘若夫人喜歡,日後便招個廚子在府上專門給夫人做糖人吃。”
聞言許知微便又噗嗤一聲笑了,眉眼彎彎,隻讓人恨不得將世間珍寶捧給她。
秦陸北輕咳一聲,欲蓋彌彰般扭過頭去。
他們站的位置不算好,周遭又人頭攢動,有人不小心撞到了許知微,她向前傾竟倒進了秦陸北的懷裡。
離得太近了許知微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那段被檀木香包圍的回憶不合時宜地湧入腦海。
她霎時羞怯地耳垂泛紅,白嫩的肌膚泛著櫻粉。
饒是經曆了這麼多回床笫之私,她仍不大適應同秦陸北在旁的時候靠得這般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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