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高拱是裕王最信任的老師,將來裕王登基,高拱入閣是遲早的事,改變不了。
他也不急,按部就班做好自己,靜待時機。
不久之後,高拱和郭樸順利入閣。等到正式開展工作,徐階才意識到,他給自己找了多大個麻煩。
內閣五人組,其中三個人的主要工作是寫青詞討皇上開心,生下一個高拱,非但不幫他在政事上分憂,反倒跟他對著乾。
儘管如此,內閣是整個國家的中樞,國事繁重,活兒還是要乾的。
自從徐階的屁股落到內閣首輔的位置上,大事小情一把抓。從去年開始,嘉靖的身體和精力已經大不如前。以前,他雖然白天修仙,晚上卻還要熬夜處理奏章。現在,讓他多看兩本奏章,他就乏了。
如此一來,政事也就漸漸放下,都交給了內閣。
朱翊鈞實在聰明,在武學方麵天資極高,李良欽每次教了他什麼新招式,不過幾日,他就能練得熟練非常。
李良欽一生致力於傳播武學,以武會友,結交過無數江湖高手,教授弟子多達三千餘人。
此次進京,本來隻是皇命難為,沒有對這個長在深宮嬌生慣養的小皇孫有太高的期待。來的時候,還特意裝出一副老得一陣風就能吹跑的孱弱模樣,試探一下這小家夥。
卻不曾想,他到了七十多歲,才遇見這麼一個天才,天賦超過他以往教過的所有弟子。
朱翊鈞和彆的弟子還不一樣,他覺得自己練得好,就一定要聽老師的表揚。小家夥收了木劍背在身後:“李將軍,你說,我練得好不好?”
“嗯,㈢_[]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李良欽沉吟一聲,“殿下如此日複一日的練下去,再過十年,臣與俞大猷也未必能與殿下一戰。”
朱翊鈞掐指一算,再過十年,他十七歲,李良欽八十多,俞大猷也快七十了。
小家夥頗為不滿的嘟嘴:“我和你們倆比什麼,贏了,人家說我欺負老年人,輸了,那我多丟人呀。”
“咳咳!”李良欽捋著胡子轉移話題,“來,讓臣試試殿下的內力。”
“……”
開春的時候,朱翊鈞就吵著要學騎射,一定要學,不能再拖了。
他這麼主動又這麼堅持,李良欽也沒辦法,練劍之餘,又給他加了弓馬學習。
朱翊鈞又來到禦馬監,先去看了看他的熔金,那馬兒好像又長高長壯了些。彆的馬吃草料,它吃麥芽,想長得不好都難。
熔金太高,即便聽話,朱翊鈞也駕馭不了。於是,他給自己挑了一匹棗紅色的矮種馬。這匹馬雖然個頭跟他差不多,但長得膘肥體壯,毛發也是油光水亮。
小皇孫要學騎馬,太監們自然要給他挑一匹最好的。
“殿下,給馬兒起個名字吧。”
朱翊鈞看著那個太監:“我覺得你有些眼熟。”
那太監趕緊躬身衝他笑道:“殿下,咱們上次見過的。”
朱翊鈞當然知道上次見過,就是亦力把裡進貢大宛馬那次,這太監盯著他看了好久。
他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太監倒是被他搞得有些疑惑了:“殿下的意思是?”
“算了,”朱翊鈞揮了揮手,“跟你說不明白。”
“是。”太監點頭哈腰,“奴婢幼時家中貧寒,沒讀過什麼書。”
這個說法就謙虛了,禦馬監太監不可能沒讀過書,至少也是內書堂出來的。
朱翊鈞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禦馬監掌司,李鬆。”
朱翊鈞點頭:“好,我記住了。”他又拍了拍矮種馬的屁股,起名也偷了個懶,“就叫它落日吧。”
“誒!”
不是禦前伺候的太監,還能讓小皇孫記住名字,這是李鬆的榮幸。他趕緊點頭哈腰,替朱翊鈞牽韁繩。
對於朱翊鈞來說,騎馬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他天生善於和小動物相處,烈馬如熔金,在他麵前也溫順得像一隻小綿羊。
除了騎馬,還要學射箭。上一次宮中有學騎射的皇子,大抵還得追溯到憲宗時期,從孝宗開始,延續至今,皇帝們子嗣單薄。書都懶得讀,還練什麼騎射。
陸繹特意去找了錦衣衛專門負責鑄造兵器,手藝最好的工匠,按照朱翊鈞的身高臂展,專程為他量身打造了一把弓。
小家夥拿在手裡滿意極了,當場就要示範一下。劉守有抽了支箭雙手奉上。
朱翊鈞接過箭,一條腿退後一步,挽弓搭弦,瞄準靶心,引弓,鬆手。
“嗖”的一聲,箭矢飛出,不過片刻,又“啪”的落在丈許之外的地方,距離箭靶還有好一段距離。
“額……”
朱翊鈞皺著眉頭轉過身來,他後麵不遠處站了一排太監,齊刷刷低下頭。
小家夥跺跺腳:“不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