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1 / 2)

張居正搖頭笑道:“無妨,殿下隻管玩耍就是,我不怕丟人。”

這屋子裡誰輸了不是他丟人,相應的,誰贏了,也都是給他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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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飛花令得先挑選一個字,朱翊鈞是皇太子,身份尊貴,又是客人,張家兄妹便把這個選字的權利讓給了他。

朱翊鈞看了一眼躺在炭爐旁邊,摔著尾巴悠然自得的貓。他記得張若蘭剛才說過,這貓叫墨玉:“那就用‘墨’字為令,詩、詞、曲,七言、五言皆可。”

比起“風”“花”“雪”“月”這些在詩詞中出現頻率較高的字,“墨”字確實顯得冷門了些,不過張閣老家中的少爺小姐,個個飽讀詩書,這點難度,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

就是愁壞了張簡修,若是尋常的字他還能對上一些,這個“墨”字,他一個也想不起來。

正在他糾結的時候,那邊遊戲已經開始了。張若蘭請爹爹做了行酒官,誰輸了誰就得喝一杯。

酒是自家釀的果酒,入口隻有清甜,一點沒有辛辣,也不醉人,孩子們也能喝一點。

“那就我先來,”朱翊鈞說了個最容易的,“吾家洗硯池邊樹,朵朵花開淡墨痕。”

坐在他旁邊的張懋修受了啟發:“硯池湛湛一泓墨,衣焙霏霏半篆香。”

朱翊鈞在旁邊叫好:“這是陸遊的《龜堂避暑》。”

另一邊的張嗣修說道:“高樓作歌醉自寫,墨光燭焰交長虹。”

這也是陸遊的,《醉中長歌》。

輪到張敬修,換了首朱熹的《次韻雪後書事二首》:“故人聞道歌圍暖,妙語空傳醉墨香。”

大家都選了詩,隻有張若蘭選了一首蘇軾的詞:“墨雲拖雨過西樓。水東流,晚煙收。”

最後到了張簡修,平日機靈狡黠的目光顯出幾分慌亂,把在場的人都看了一遍,目光最後落在張居正身上,確定他爹不會幫他,便默默地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他雖然書讀得不好,倒也爽快。

這算是個家宴,大家並不把朱翊鈞當外人,和他一起飲酒作詩,大家都很愉快。

朱翊鈞不僅投壺厲害,詩詞也厲害,幾輪玩下來,他竟是喝酒最少的那個,張敬修、張嗣修比他大了許多,竟也占不了便宜,對他更是佩服不已。

皇太子在遊戲中占了上風,兄妹幾人卻發現,他們的老父親臉上卻露出驕傲之色。

不禁讓人心生疑惑,究竟誰才是親生的?

午飯過後,張懋修邀請朱翊鈞上街看燈會,朱翊鈞正要答應,馮保卻提醒他,宮中晚上也要舉行鼇山燈會,朱翊鈞便和張家兄妹道彆,回宮去了。

返回紫禁城的時候正是申時,貨郎擔著雜貨走街串巷。朱翊鈞聽著叫賣聲,打開馬車的窗戶,挑了兩盞花燈,兩串糖人,打包打回去給弟弟妹妹。

正月十五是一年中第一個月圓日,也是天下人團圓的日子。宮裡的鼇山燈和煙火雖然盛大而絢麗,卻也少了幾分人間煙

火氣。

地上放了一排煙花,朱翊鈞拿過太監手裡的火折子,朱翊鏐和朱堯媛過來湊熱鬨,朱翊鈞把他倆護在身後:“你們太小了,站遠一點,看哥哥點。”

朱翊鈞朱翊鈞還給隆慶建議:“咱們也應該效仿成化皇帝,上元節這日,在宮中舉行燈會。有花燈,有煙火,有街市,有雜耍。”

他說的是《憲宗元宵行樂圖》,講的是成化二十一年,憲宗命人將民間過元宵節的場景搬進皇宮,熱鬨而喜慶。

兒子的要求,隆慶總會儘量滿足,點頭說好:“明年就這麼辦!”

年剛過完,還沒出正月,廣西那邊的戰事才有了新的進展。

殷正茂通過安插在叛軍內部的狼兵,暗中收買韋銀豹的兄長和手下,此二人見大勢已去,為了保命,透露了韋銀豹的行蹤,明軍將士年都不過了,在俞大猷的指揮下,果斷出擊,一舉擒獲叛軍首領韋銀豹,以及他的孫子。

隆慶立刻下旨,將叛軍頭目押解回京審訊。朱翊鈞提醒了一句:“把出賣韋銀豹行蹤的兩個人一起押回來吧。”

當初殷正茂就許諾,留他們一條性命,這關係到朝廷的聲譽,不能出爾反爾。

但朱翊鈞認為,不殺他們可以,但也不能放他們回廣西。雖然韋銀豹已經被抓,但這麼多年,叛軍已經在當地有了一定根基。這兩人,一個是韋銀豹的兄長,一個是屬下,回去之後招兵買馬,繼續和朝廷作對。

這一次討伐叛軍,朝廷已經花費了幾百萬兩白銀,再來一次,可受不了。

最終,包括韋銀豹的兒子、孫子、侄子在內,全部淩遲處死。

《大明律-刑律》規定:“謀反大逆:凡謀反,謂謀危社稷;大逆,謂謀毀宗廟、山陵及宮闕。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淩遲處死。”

顯然,韋銀豹一家子,完美符合這一條刑律。

淩遲的適用範圍也不隻是謀逆,還有孩子殺父母,妻妾殺丈夫,奴仆殺主人等等。

朱翊鈞覺得奇怪,怎麼妻子殺丈夫就要淩遲,那丈夫殺妻子呢,欺負弱女子,不是更應該被淩遲?

他又想起了一個人——寧安公主的生母,曹端妃。

壬寅年,她也是因為謀逆罪,和十幾名宮女一起,被淩遲處死。

時隔五年,《世宗實錄》修了不到一半,卡在了一個關鍵時間點——嘉靖二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