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曾夫人給嚇到了,隨即也憂慮起來。
倒不是認為自家掌控不了這生意,若是連一個知製誥都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財產,那麼這大宋朝也長久不了。
她擔憂的是章衡知不知道白糖秘方的價值,如果知道了,會不會後悔,會不會覺得曾家虧待了他們兄弟三個,這才是她所擔憂的。
而現在自己丈夫又收了這所謂大商場的股份,這可是內藏庫都要參與的生意,這生意能夠小得了?
這恐怕到時候也是一個潑天的大買賣吧?
連著收了章衡這麼多的大禮,如果曾家卻是毫無表示,那麼曾家與章氏兄弟的交情如何能夠好的了?
交情交情,講究的便是一個禮尚往來。
自己丈夫貪財,自己這個當家主母也不懂事,那麼當章衡得勢的時候,曾章兩家還能不能好下去,那可就不好說了。
周掌櫃趕緊招呼兄弟三個上了馬車,一起往國子監而去。
本來從大相國寺到國子監,過了相國寺橋走保康門街是最近的,但周掌櫃卻是讓車夫走南門大街左拐進禦街,然後在一家裁縫店門口停了下來,笑道:“夫人交代了,夏天就要來了,三位郎君大約還沒有準備衣服吧,她作為你們的師母,就像是你們的母親一般,應該為你們考慮這些事情的。
所以,夫人一再交代,一定要帶著你們來量一量尺寸,夏天的衣服你們就不用做了,這些都交給裁縫店就好了。”
章衎有些吃驚,連連道:“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好意思,剛剛收了老師這麼大的一個禮,怎麼好再麻煩師母……”
周掌櫃正要勸一下,卻聽章衡笑道:“大哥,這是師母的心意,咱們就彆為難周掌櫃了,師母老師就像是我們的父母一般,父母給我們任何東西,我們都心安理得收下來便是。”
周掌櫃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三郎說得在理。”
章衎這才點頭,章術則是開開心心地進了店,裁縫店的裁縫看到周掌櫃,趕緊迎了出來,周掌櫃笑道:“老陳,這三位都是東家的高徒,夫人可是交代過了,做衣服務必用心。”
其實對於陳裁縫這樣的老裁縫,所謂用不用心的,區彆其實也不大,都是做慣了的,但今天畢竟是專門賣好的,所以該做的功夫一定得做到位。
所以陳裁縫斥退學徒,自己親手給兄弟三人量體,仔細地記錄下來,然後道:“周掌櫃,這衣服是怎麼一個章程?”
周掌櫃笑道:“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內衣、底襯、外套、帽子、鞋子,一應該有的,都要給配上,哦,是了,還有衣服上的配飾、熏衣服的香料包一應該有,這樣的配置,每個人都應該有五到六套,以防備晴天下雨衣服曬不乾的情況……”
章衎聽了連連擺手:“用不著這麼多,用不著這麼多,有一兩套換洗就好了……”
周掌櫃笑道:“大郎就彆推辭了,相比起一套院子,這衣服又能夠花得了多少錢,而且這裁縫店還是曾家自己的鋪子,原本就出一個成本就可以,夫人一再交代過的,一定要準備個五六套才行的。”
章衎張了張嘴巴,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陳裁縫仔細地記錄好,周掌櫃便催著三人出發去國子監了,衣服等做好了,到時候自然會送過去,要做這麼多套衣服,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好的,而且夏天還有一段時間呢,慢慢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