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時代中的小農民
來到了這裡一看,桑柏發現還不止眼前的幾個窩棚,從這邊往下看一片窩棚,不下四五百戶住著一群人。
“對不起,請問這裡哪裡能打到車?”桑柏衝著門口坐著的一個婦人問道。
婦人手中抱著一個孩子坐在小板凳上,身後還有兩個孩子在玩耍,家門開著,裡麵有個櫃台,櫃台裡擺著一些百貨。
“……%¥¥……!”
女人操著一口桑柏根本聽不懂的粵語。
雖然整句話聽不明白,但是話中的大陸仔還有其輕蔑的眼神桑柏明白了,眼前這位港市人並不太喜歡自己這個大陸仔。
桑柏並沒有生氣,不是不想生氣而是眼前的這人不值得他生氣,都窮成這鬼樣子了還一副你是大陸仔天生就不如我的模樣,笑都懶得笑她。
桑柏抬腿往第二家走,第二家和前一家差不多,也是個擺攤的,不過相對來說屋裡要整潔一些,一看便知道這家的婦人是個勤快人兒。
“您好,請問這裡是哪兒,我在哪兒能打電話?”桑柏客氣的問道。
屋裡的婦人直接用普通話回答桑柏這裡是什麼地方,然後說道:“你要打電話離這裡還有一段路呢,你是剛來這邊不久吧?”
婦人很客氣,桑柏笑道:“對的,不久,這裡我一點也不熟”。
桑柏說不熟那真不是假的,他連劉玉安家的門牌號碼都不知道,就知道銅鑼灣,山頂,五台山什麼的。其中大多數還是從電影中聽來了。
雖然來過幾次港市,但是他來的時候多是郭長友幾人接待,過關有人接,出關有人送,他哪裡能想到這次一過來就被人當肉票給綁了啊。
“我們也剛來不久,我老家是浮南的,過來四五年了”婦人一邊說一邊給桑柏倒了水。
”四五年回家看過沒有?”桑柏接過之後道了聲謝,然後喝了一口水後問道。
婦人苦笑道:“哪裡好意思回去,原本來的時候以為這裡天堂,餓不著凍不著人人都是過的電影裡的日子,誰能想到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桑柏從婦人的神態中能看出來她對於家鄉的思念。
“有機會的話回去麼?”
“不回去了,我們在這裡雖然混的不怎麼樣,但是勤快總能攢下一點錢來……”婦人說道。
桑柏原本就是隨口這麼一問,來港市這邊很多人都不會回去,除非是真的發了財了,衣錦還鄉去投資,要不然哪怕是苦死都不會回到家鄉去,這也算是個怪現像。
這玩意不是桑柏要考慮的,他現在考慮的是如何找到個有電話的地方,或者是能打車的地方,他可不想用自己的腳量出一個時間的車程來,那家夥要死人滴。
“嫂子,這邊到城裡怎麼走?”桑柏又問了一句。
婦人笑道:“彆急,我真不知道怎麼走,不過我家當家的馬上就要回來了,他要去城裡送魚你可以跟著他去”。
“那謝謝嫂子”桑柏笑道。
既然是有車搭,桑柏就這麼坐在門口和婦人聊了起來,沒有一會兒跑過來個男孩子,歲數不大,也就是七八歲的年紀和桑詡他們差不多大。
跑過來和母親撒了一會兒嬌之後,便摸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裡又往村子裡去,大約是找小夥伴玩去了。
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鐘,桑柏聽到了車子引擎的聲音,一轉頭發現一個略顯得破爛的一輛廂式小貨車出現在了視野中。
很快便停在了這間路邊的小鋪子麵前。
從車上跳下來一個漢子,約四十來歲,穿著一件灰色背心,背心上都有洞了,腿上一是件漿洗到發白的牛仔褲,褲子上還掛著鑰匙,腳上是一雙帆布的鞋子,半趿拉著。
“當家的回來了?”
“家裡有客人來?”漢子望著站起來的桑柏,目光中沒有敵意,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婦人把桑柏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漢子便道:“沒事,等會我喝口水咱們就出發”。
漢子鑽進了屋裡,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乾掉了之後,便往車子旁邊走。
桑柏這邊和婦人道了個彆。
這時候旁邊的那位婦人走出了屋子,衝著這邊的婦人說道:“二琴,這個大陸仔給他指個路就是他在運氣了,怎麼還捎上一個人,車子不燒油麼?”
這位婦人道:“出門在外的誰還沒有個難處,今兒我們幫了人家,明天我們有事說不定就有人會幫了我們呢,而且隻捎一段路而已,不算什麼”。
兩人對話用的粵語,桑柏根本聽不明白。
上車之後坐到了副駕,車上一股子魚腥味,不過現在桑柏卻似乎感覺不出來,上了車之後便向漢子道謝。
漢子說道:“不用客氣,就是捎您一段罷了,你是才來這邊的不?我跟你說想在這邊生活那廣東話一定要好,要不然這幫子人能擠兌死你,你這口音一出去人家一準叫你大陸仔,能欺負死你……”。
桑柏聽了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心道:就我這口音,站在英女王麵前她也不會失禮的叫我大陸仔。
路上很順利,通過聊天,桑柏知道這位好心的大哥姓姚。車子也沒有到港島,到了一個看到小區一樣的地方,漢子這邊去交魚,桑柏則是找了個電話給劉玉安打了個電話。
忘了劉玉安的電話號碼,桑柏乾脆直接撥了康師傅公司的電話。
桑柏沒有直接找劉玉安,而是找他的秘書。
這可是生活的小竅門。
你打電話找總裁,人家能幫你轉接才是怪事呢,大老板一天多少事情,怎麼可能誰打個電話就給你接過去,至於老板的朋友,有幾個是通過公司電話轉過來的。
因此找劉玉安幾乎就不可能轉到劉玉安那裡,隻有打給劉玉安的秘書,這機會才大。
電話一通,桑柏直接衝著接電話的小姑娘飆起了普通話。
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