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間蒼介拿回報是不應覺得虧心,因為他在日本市場的開拓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麵。但即便是這樣,德間蒼介還是在桃子將要成熟的時候來到了柳樹莊,一是和桑柏這個老朋友見上一麵,另外就是和鄉親們聯絡一下感情。
當然,德間蒼介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他還帶著自己的妻子兒女。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幾個好朋友之間相聚的時間也就越少越少了,這世間的事情大多是這樣得到一些,必然要失去一些,個個身價億萬,哪裡如當時初創業的時候快活,一間小工場那點兒事情,現在哪一個不是幾間甚至是十幾間的廠子管著,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不睡覺才行,哪裡還有時間常走親訪友。
而桑柏迎接德間一家人也顯得非常簡單隨意,自己家園了裡摘的果子,配上自己養的牛羊。
但德間蒼介知道,桑柏這樣的招待才是規格最高的,一但他給你講排場,講禮節的時候,那隻能說明你跟本沒有走進桑柏的圈子裡去。
說的明白一點就是他根本沒有拿你當朋友才會跟你講這些,而他的朋友是不用講這些的,哪怕是飯點時個到了,坐下來加雙筷子一壺老酒,這才是桑柏的友情。
就像是今晚這樣,下午宰的羊肉已經被婦人與孩子們穿在了簽子上,一條條小肋排已經抹上了香料,靜靜的醃製了兩個多小時,此刻它們正安靜的躺在烤爐上,滋滋的冒著油花子,同時把整個小院裡都蒙上一層肉香。
婦人們烤肉,桑柏和德間蒼介兩人則是端著小酒杯子,輕輕的品著紅酒。
這紅酒是德間蒼介剛拿下來的酒莊子,酒莊位於法國勃艮第產區,酒莊的曆史很悠久,產出來的酒也很棒,雖然不像拉菲、拉圖這些酒莊那樣享有巨大的名聲,但是產出的酒品質相當好。
最主要是德間蒼介喜歡它的口味。
桑柏一般是喝了不紅酒的,雖然他跟風藏了不少酒,但論喝,他總覺得這玩意有點澀嘴,難以下咽,但是德間帶來的這款酒很不錯,桑柏覺得甜甜的沒有多少那種澀味。
“這酒不錯!”桑柏說道。
“新的釀法,你要是喜歡的話我送你二十箱,留著慢慢喝”德間蒼介開心的說道。
這酒的味道他和釀酒師一起改良過,不入品酒師的眼,但是德間蒼介自己喜歡,他才不管品酒師怎麼胡說八道呢。有錢就有底氣,我不賣自己喝你管的著麼。
原本是帶來給桑柏嘗一嘗,但是沒有想到本不愛紅酒的桑柏也喜歡上了這個口味,頓時有一種隻有你能懂我的感受。
當然了,這不是該的那感受,而是老朋友之間心意相通,那種天下英雄唯操與備而的矯情。
“那好,這紅酒我喝著也好,平常留著小酌”桑柏也算氣,他與德間之間已經不需要客氣維持了。
“今年桃子能保證麼?”德間蒼介問了一句。
桑柏說道:“自留的那一塊國內發賣了,合同上該你的那一份完全沒有問題的”。
“那我就放心了”德間蒼介說道。
“那你那邊的市場價格怎麼樣?”桑柏問道。
德間蒼介道:“我控製了一下,相比去年僅有2%的漲幅,是不是大家有什麼不滿意的?”
“沒有,日本市場說了給你,那就給你,漲多少還是略有下跌都是你說了算,從長遠的角度我相信你”桑柏說道。
德間蒼介聽的很仔細,他也聽到了桑柏說的我,有這個德間蒼介就夠了。隨著生意越做越大,賣謫仙桃對於德間蒼介來說利潤已經不算很重要了,他現在拿著謫仙桃的代理權,其實主要是拉關係。
大家以為日本是個很發達的國家,但是其實日本嚴重的兩級分化,平頭老百姓這輩子下輩子還是平頭老百姓,達官貴人的孩子依舊是達官貴人,現在的日子本質上來說和江戶時代的日本沒什麼差彆。
日本的貴族依舊統治著日本,一如幾百年前一樣,隻不過換了種方式罷了。
日本人對於桃的信念那是相當深的,尤其是謫仙桃這樣的桃子,很多實力派老人現在都好上了這一口,甚至隻要到了這季節,每宴無桃不歡。
德間蒼介通過謫仙桃結識了不少大佬,結識有點過,說拍馬屁正好。因此在日本社會的地步也算是扶搖直上,很有點大阪企業界新銳力量的意思。
“有你的話我就放心了”德間蒼介道。
桑柏開玩笑問道:“怎麼,怕我撕毀合同?”
德間蒼介搖了搖頭:“這我不怕,哪怕沒有合同,但是隻要你答應的事情,一定會想方設法完成的,如果沒有達到的話一定是不可抗力在起作用。我隻是怕你難做,中國市場價格起來,日本市場價格跟不上,怕鄉親們有意見”。
“誰有意見?這些老人們都在的話沒有人有意見,但是老人不在下一輩的人就難說嘍”桑柏笑道。
德間蒼介聽了笑道:“這輩子管好就不容易了,哪裡還顧的了下輩子”。
說完哈哈一笑,舉起酒懷和桑柏碰了一下。
“父親,羊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