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柏想起來了,自己也想弄頭牛,於是問道:“一頭耕牛要多少錢?”
陳東升道:“看什麼樣的牛了,頂好的能賣到近五百,差的也要三百來塊錢,騾子也要差不多三百來塊,驢子要便宜一些,一百七八十塊的樣子”。
“哦!”
一聽一頭牛才五百塊,桑柏覺得這牲口也不甚貴嘛!
三人進了鎮子,很快來到了機麵房,到了地方,發現門口已經排了老長的隊,輪到桑柏他們怎麼說也得三四十號往後了。
整個鎮子就一個機麵房,不光鎮上的人下麵村子的人吃糧食都要過來,不排隊那才出了鬼呢。
呂慶堯招呼陳東升卸東西,桑柏自然是要幫忙的。
三人七手八腳的把四五袋子的糧食都卸了下來,呂慶堯拿了一個小袋子擺到了隊伍的最後,陳東升則是和桑柏一起把其它的糧食都靠牆擺好。
“同誌,我們趕著早來的,去吃個飯,您幫著照應一下,如果有人排在後麵就和他說一聲,我們這邊六袋糧食要機”呂慶堯客氣的衝著隊伍未尾的一個年青小夥說道。
年青小夥笑道:“老師傅,沒事,您去吃您的,您這邊我照應一下就行了”。
呂慶堯又和人家客氣的兩句,然後帶著桑柏兩人來到了馬路對麵的一家館子裡坐了下來。
“老師傅,你們幾個要點什麼?”
坐下來之後,過了快半分鐘,這才有個四十歲膀大腰圓的婦人衝著三人嚷嚷道。
真的是嚷嚷,而且還是很大嗓門的那種,就這態度放到四十年後開店最多半年就得被人打死。
“麻煩你,同誌,我們要兩碗牛肉湯!”
呂慶堯一邊說一邊從自己腰裡摸出了一個布包子,裡裡外外的打開了三層,裡麵是零碎票子,最大的桑柏認識,綠色的兩塊錢,還有一張紅色的一塊錢,剩下的都是兩毛一毛,最多的是分票子,什麼五分一分的都有。
除了錢之外還有三張小票子,算是桑柏開了眼了,兩張是糧票,另外一張還是糧票,隻不過一張上麵印著全國,另外兩張是省內通用。
“一共一塊八毛錢,還要給糧票……”。
桑柏是什麼都新鮮,東張西望的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等著肉湯端上來的時候,桑柏頓時就感歎起來了。
沒法不感歎啊,以前在外麵吃牛肉湯,二十來塊錢上麵牛肉都是瓢在湯上麵的,而且還就三四片牛肉。
麵前這一大碗牛肉湯,好家夥!那真對的起牛肉湯這三個字,一海碗的牛肉湯差不得有小半碗牛肉,怎麼看最少都得有三兩的樣子。
“真是實在啊!”
桑柏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
正是桑柏這一句,把端湯的婦人給說的樂了。
“小同誌,咱們是國營飯店,當然實惠!”
婦人這時候才發現,桌上的這個小夥子氣質和彆人不一樣,這邊的人彆說是農民了,就是鄉長鎮長也是一身土味,長的皮糙烏黑的。
桑柏可沒有這種土氣,也不知道空間原因還是啥,他現在皮膚細膩,都能掐出水。再說了他接受的是二十年後的教育,論起自信要比這個時代的人超出一截子。
而且桑柏這邊心性恬淡,自帶一兩分淡淡的儒雅氣質,雖然長的不是太出挑,但是往這個時代人裡一扔,特質太明顯了,完全可以說的上是奶油小生。
雖然比不上這時候的諸葛村夫·國強,但最多也就差那麼小一成。
“小夥子你從哪裡來的?首都還是明珠?我看你就是從大城市裡來的,小地方啊,養不出你這樣的人”婦人咧著嘴笑著說道。
桑柏笑了笑沒有說話,轉頭看到呂慶堯從身邊的口袋裡拿出了帶來的餅子,覺得那婦人估計要說些怪話了,卻沒有想到婦人看了一眼後,很隨意的便走掉了。
至於呂慶堯和陳東升兩人分一碗湯,桑柏有點小尷尬,但是也沒有多客套,也明白如果自己再客套的話,那這飯推來推去的太浪費時間了。
接過了半個餅子,桑柏開始嘗起了牛肉湯。
味道一般,但是勝在料子實在,半個餅子就是一碗湯下肚,吃的那叫飽飽的。
桑柏這邊放下了碗,望向了窗外,突然間見到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從門口經過,自行車上還背著一個長條型的紙盒子,上麵印著彩燈牌收錄機。
看上麵的圖桑柏便知道這是個老式的卡帶錄音機。
對這東西桑柏怎麼可能會關注,也就拿眼睛一掃就移開了目光。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到了店裡那位大嗓門大媽身上的時候,發現她居然一臉羨慕的望著自行車的背影。
“桂香,你看什麼呢?你家那位來了?”
另外一個服務員正巧這時從屋裡出來了,看到同事這副模樣立刻開起了玩笑。
“人家王大慶家裡買了收錄機了,剛打這裡過去!”婦人桂香說道。
“那咱們可羨慕不來,誰讓人家在國外有親戚呢,去年剛娶了媳婦,聽說直接給老丈人家買了自行車、縫紉機還有一塊海鷗表呢”。
“咱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買的起”。
“咱們一個月三十塊,最便宜的收錄機也得七八百塊,兩年不吃不喝才夠呢……”。
“什麼!”
桑柏聽到一隻收錄機七八百塊,忍不住失聲驚歎了一句。
這一聲立馬把店裡三五個食客還有那兩服務員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