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您借我個來回車費就行了”桑柏連忙說道。
呂慶堯直接把布包子往桑柏的口袋裡塞,一邊塞一邊說道:“窮家富路,出去的時候多帶一點心裡也踏實”。
桑柏想了一下也就不客氣了。
站在車子旁邊又聊了一會兒,桑柏便見到一男一女從旁邊的一戶人家走了出來,並且那個男人臉上還是紅撲撲的,明顯是喝了酒了。
與男人同行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胳膊下麵夾著一個長條形的木盒子,這東西桑柏沒有見過,但也猜的出是票盒子。
“去縣城的上車了啊,彆聊了!”
婦人上了車扒著門口衝著桑柏兩人喊道。
桑柏扭頭上了車,臨上車和呂慶堯再說一遍自己最多四日後就回去。
呂慶堯擺了一下手沒有說話,隻是衝著桑柏笑嗬嗬的揮起了手。
上了車還沒有坐穩當呢,那邊司機便是一腳油門,差點把桑柏甩到地上去。
桑柏扭頭發現開車的是那位小臉紅撲撲的酒鬼男,心中頓時就是咯噔一下,不過望了一圈發現一車人都是很淡定的樣子,大家吵架的吵架,擺弄自己包裹的擺弄包裹,似乎對這事習以為常了。
桑柏一瞅這些人都不當回事,自己還怕個毛線啊,一有危險都進空間了,也傷不到自己,於是便一言不發,找個地方站著。
對滴,是站著!
車不大,也就是二十幾個坐位,現在坐位滿了,過道裡站的也快滿了。最主要不是人多,而是大家帶的東西都太多了。
很多老頭老太太都是挑著擔子的,一個人占了兩三個人的空間,就連年輕人也是大包小包的,這車子能不擠麼。
很快桑柏就有點受不了了。因為車裡的味道彆提多上頭了。
想想看一車人擠在狹小的空間裡,大家夥又不是常洗澡的,外加上很多人帶著活禽,雞屎鴨糞的,這車裡的味道能好的了才怪。
弄的桑柏最後隻得偷偷的摸出了風油精放到鼻子下麵,要不然桑柏真的想吐。
這一路上小車走走停停,每到一個小村子路口都要停一下,這麼晃晃晃悠悠的花了一個小時這才到了縣城。
縣城並不在山裡,而是在江東大平原上了,給桑柏的感覺就像是一下子從貧困的山村跳到了大城市一樣。
“過了大橋就是花園口了,有在花園口下的沒有?”售票員扯著嗓子吼道。
“我!”
桑柏還沒有來的急說話,便有人嚷嚷開了,於是車上立刻就是一陣雞飛狗跳。
臨來的時候桑柏就知道花園口就是縣城最繁華的地方了,用桂香的話說這地方要是買不到東西那彆的地方就不用再去看了。
下了車,桑柏空甩著兩隻胳膊開始逛了起來。
縣城明顯要比鎮上有錢多了,路上大姑娘小媳婦身上衣服料子顏色明顯豐富了起來,雖然隻有幾樣色彩,但依舊讓東張西望的桑柏覺得離自己那個時代似乎更近了一些。
這時候縣城除了自行車的鈴當聲,還有交警的哨子聲,並不是很吵鬨,來來往往的人群也不像是後世那麼急促。
就算是縣城中心,也沒有商家把音響開到最大招攬生意的,整個街道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安寧。
當桑柏漫步其中的時候,哪怕是身後傳來的自行車鈴聲,都讓桑海覺得有一種特彆的韻味。
往縣城中心的十字路口邊上一站,縣城所有商場便儘收眼底。人民商場、五交化大樓、國華書店還有超大的綠色郵局,各占一角,想看不見都不容易。這便是八十年代小縣城的標準模樣。
書店不用說,在桑柏的那個年代國華書店依舊沒有關門,剩下的仨估計後世見過的年青人不多了。
後世幾乎沒有存在感的郵局現在可是個好部門,五層的大樓顯得十分氣派。
四層的五交化大樓,三層是賣東西的,隻是後世像樣點的縣城都沒有它的容身地了。但這時候它還是人民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所有五金電器都需要從這裡買,記住是所有。
自由市場現在還不存在,這時連工商局現在都沒有,哪裡會有自由市場,現在管理市場的隻有個打擊投機份子辦公室。
人民商場賣的東西同樣雜,衣食住這類東西都在這裡買,除了日常蔬菜什麼的這裡沒有,彆的都有。
居民想買果蔬肉品就得去國營的店,有點像是幾十年後大城市很多社區門口的小蔬果店那樣。
隻不過這時再小店裡工作的服務員,都是國家工人,端著鐵飯碗的工人。
桑柏看什麼都有意思,從下車點到五交化僅僅一百來米的路,這小子愣是走了快十五分鐘。
進了五交化,裡麵一些東西的價格再一次把桑柏給驚住了。
作為一個後來人,桑柏根本無法相像,家電居然整體都是這麼貴。
一個大屁股的黑白電視機,還是的桑柏看來跟平板電腦屏幕差不多大的家夥(十二寸),就要四百八十塊,需要花一個普通工人十一二個月的工資去買。
後世大部分家中已經消失的縫紉機要一百七十塊,普通工人五六個月的工資。
到於冰箱洗衣機什麼的都是天價。
一邊看,桑柏一邊在心底嘖嘖的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