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門呢,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
“誰啊?”
“我!”
桑柏一聽餘澤山的聲音,立刻來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一開,桑柏便看到了餘澤山手中的鋁飯盒。
餘澤山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飯盒:“知道你還在備課,我這邊就去食堂幫你打了飯,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真是謝謝了,我還真餓了”桑柏說著把餘澤山讓了進來,自己轉身去廚房洗了手。
回到桌子旁坐下,打開了飯盒發現飯盒裡一半是白米飯,另外一半是菜,白菜粉絲燒肉,還有一份青椒土豆絲。
味道一般,但桑柏是實在餓了,拿起筷子沒一會功夫就把一飯盒的飯菜給消滅掉了。
“真是太謝謝了!”
餘澤山笑道:“不,我們該謝謝您!”
“彆客氣了,什麼時候上課?”桑柏問道。
“七點,說好的七點,等時間差不多我過來叫你”餘澤山說道。
桑柏嗯了一聲,把飯盒拿去洗了,然後坐回到了寫字台邊上繼續改自己的教案,餘澤山則是看了一會兒,轉身回家去了。
到了七點鐘,餘澤山準時過來,桑柏這邊也合上了筆記本,跟著餘澤山一起去外貿局。
沒有幾步路,步行三五分鐘就到了。
不過當桑柏看到外貿局那間臨時當成教室的活動中心情況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
活動中心可不小,差不多得有近三百個平方,有點像大學的公共課那種階梯教室那麼大,現在烏泱泱的全都是人。
“我去,你們外貿局有這麼多人?”桑柏吸了一口涼氣之後,轉頭問餘澤山。
餘澤山道:“不光我們外貿局,我們才多少人,一大半都是兄弟單位的,聽說我們這邊夜校有英語課就過來旁聽”。
桑柏哦了一聲。
桑柏也不怵人多,以前在街道工作的時候桑柏也是算是見過三四百人場麵的,所以當他走上了講台的時候,表現的很是平靜自然。
“大家好,我叫桑柏,桑的是桑樹的桑,柏是柏樹的柏,……”。
桑柏一邊介紹自己,一邊在後麵掛著的大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就開始講了起來。
桑柏沒有從ABC開始講,直接從場景出發,講日常用的句子,都是以對話模式展開的。
頭一課桑柏講的是乘火車。從買票開始講,講的是從洛杉磯坐火車到舊金山。
“……好了,我們已經進站了,但是因為不熟悉,i missed my train!這是什麼意思?這句話的意思是,我錯過了火車,這個I還是我……”。
“那位同學,你自我介紹一下!”
桑柏點了名。
被點到的那位三十來歲,站起來結結巴巴的:“鵝愛姆劉用權!”
他這一句話立刻引得整個教室一陣哄笑聲。
“都停下來,彆笑了,這一點不好笑,學習就是一個從不會到會的過程,這位同誌的發音是不標準,彆說他了,美國人也是有口音的,不同的地方英語講出來也是不同的……”桑柏說道。
桑柏的話化解了劉用權的尷尬。
“學英語膽子就要大,要多交流,咱們這裡沒有外國人,那麼你們這些同學之間就要多練習多張嘴,彆學了半天鬨成啞巴英語……”。
桑柏在上麵講,台子下麵一群學生從二十多到四五十都沒有任何人發出一點聲音,當桑柏停下來的時候,隻能聽到下麵筆尖磨擦紙張,發出如同春蠶食桑葉一樣的沙沙聲。
原本定下的兩個小時,但是因為桑柏沒有經驗,一直講了三個多小時,台下的人除了休息上廁所的時間,沒有一個人發出異聲的。
每當桑柏講桌前的水杯水空的時候,都會有人彎腰過來提起旁邊的水壺給桑柏把水續上,續水的人可能二十多,也可能是五十多,大家沒有看輕講台上這才二十出頭的年輕老師,大家隻覺得這老師講的東西很有意思,至少比看課本有意思。
這時候的英語書都是填鴨式的,拚的是詞彙量,學的是書麵語,這時代的人哪裡接觸過大量哩語的美式英語,而且桑柏還給大家營造了一個對話的環境,雖然桑柏教的不怎麼樣,但是學生們旺盛的求知欲,還有新奇有趣的教學方式,效果居然看來還不錯。
等著課結束的時候,桑柏給大家留了下一堂課的作業,那就是到時抽幾個同學上來,一個演買票的,一個演賣票的,把今天講的句子給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