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口號讓寧靜的山村之夜一下子喧鬨了起來。
“桑先生,讓大牯牛一邊去,彆把人給頂死了”
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桑柏這才想起來。
“大牯牛,一邊去”
隨著桑柏的喝聲,大牯牛到了一邊。
有人拿電筒這麼一照。
“咦,這是前兩天來村裡賣冰棍的那人麼?“
立刻有人認出了捂著腿,躺在小溪裡的人。
桑柏仔細一看,還真是這位。
“怪不得賣不出幾個冰棍都來好幾趟呢,原來是個賊啊”。
“我早就看出來這人賊眉鼠眼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看出來你不早說?”
……
“行了,都小聲點,大家把人都給帶村委會那邊去,咱們得好好問問,是什麼讓他們膽子那麼大偷到柳樹莊的頭上來了”季維根這邊大聲喊了一嗓子。
聽這話,一群年青人紛紛跳入了河裡,分彆把四人從溪水裡揪了起來。
“爺,這人腿上流血了”。
“死了麼?”季維根問道。
“一時半會死不了”
“死不了你管他乾什麼!”季維根有點不耐煩的說道:“都給我弄到村委會那邊去,注意,用繩子給我捆結實了”。
“好嘞!”
一聲答應之後,就聽到這四個賊時不時的就發出一聲慘叫聲。很明顯有鄉親們便黑腳了,不過誰都沒有當成一回事。
這年頭小偷被打太正常了,沒有人覺得小偷有什麼人權,當然了也不知道人權是個啥。
老百姓隻有很普通的是非觀,偷東西挨打,殺人償命。甚至有的地方偷東西還有剁手的風氣呢。
相比較而言,柳樹莊的鄉親們算是'溫和'的。
至於送到鎮上去,那挨打都是輕的,什麼小雞過河,什麼傳電舞之類的,幾天都不帶重樣的,這時候小偷進去可不像幾十年後,受害人還得做筆錄,等受害人出來的時候,小偷早就回家去或者重新上班去了。
從河邊到村委會那邊,這四個小偷身上衣服就快成條成縷的了,露出來的地方不是青就是紫。
這四人看樣子也是知道規矩了,到了村委會辦公室那邊,三個沒有被抵傷了腿的,老實的蹲在了牆邊上,蹲著雙手抱膝,都不用彆人要求。
桑柏瞅見了還誇了一句:“嘿,瞧現在小偷的素質好!”
彆人也沒有注意到桑柏語句中透出來的信息。
“被打慣了呀,看樣子不是頭一次!”
也不知道誰來了一句,同時上去就是一腳,踹到了小偷的肩上,人與牆來了個親密的接觸,發出了咚的一聲。
鄉親們最恨什麼?
最恨的就是這些小偷!
像是成群的小偷,來村裡偷的一般都不是什麼彆的,因為他們也知道村裡農民也沒什麼錢,他們來偷的大多數就是一個目標,那就是村裡的耕牛。
想想看一個農民失去了一頭耕牛那是怎樣大的打擊,沒了耕牛這家子最少得塌了一半的天。
因此對於來村上的小偷,你說村民們能不恨麼。
“賣冰棍的,你的傷怎麼樣?”
桑柏一看這人腿上血把大半褲管子都染紅了,於是便問了一句。
“死了就死了,偷東西要是在解放前,根本就不送你官,直接吊死在村口的樹上”陳顯福吧嗒著煙袋恨恨的說道。
呂慶堯這邊衝著站在門口伸著腦袋的鄉親們說道:“好了,天都不早了回去睡覺去吧”。
“二爺,讓我再進去踢兩腳”
“一邊去。老實和你媳婦睡覺去,這都結婚幾個月了,屁動靜沒有你還好意思踢人”。
哈哈哈!
一陣哄笑聲中,鄉親們陸續散去了。
見人走了,呂慶堯坐到了椅子上,拉開了陳東升的辦公桌子,熟練的從裡麵拿出了一包煙,拆開了散了一圈,點上了之後,吸了兩口問道。
“說吧,是誰讓你們來我們村偷東西的?”
“沒有誰!”
誰字還沒有吐乾淨,啪的一聲,一個耳貼子就上去了。頓時說話的這人臉上印出了五指山。
“問你了沒有?”
“真沒有人,是我們老大帶我們過來的”。
被問到的那人一聽,瞅到同伴半邊臉瞬腫了起來頓時就有點怕了,立刻張口說道。
“老大,港片看多了吧”呂慶堯笑了笑。
聽到呂慶堯一提老大,剩下的三人紛紛望向了賣冰棍的。
桑柏頓時知道,感情這位賣冰棍的就是老大,轉念一想也對,不是老大過乾什麼這麼認真的過來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