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小綱吉和小獄寺都不想去想這個猜測到底合不合理,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們隻知道這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那個大姐姐想辦法拖住了“它”,他們必須要趁著這個時間找到鋼琴。
而對地形熟悉的小獄寺,讓他們省掉了不少功夫。
“獄寺君,”小綱吉背著銀發孩子,臉上被陰影所遮擋,讓人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聽我說,想要離開這裡的方法,應該是要和那個大姐姐同時進行演奏,但是當大姐姐開始演奏的時候,大姐姐是不能阻止它的。”
?!
這的確是他沒有想到的問題,被小綱吉背在身上的小獄寺渾身一顫,在反應過來的時候眼裡多了幾分慌亂。
“但是不用擔心,”小綱吉看起來實在是太幼小了,哪怕他能背起小獄寺,看起來也有些搖搖欲墜,但他卻還是撐住了,一刻都不敢停下,“我會保護的。”
“我知道它能調換其他的東西,但是沒關係,不要害怕,”稚嫩的聲音儘管壓得極低,儘管還有些顫抖,卻無端讓人覺得可靠,“我有一個辦法,所以,隻負責彈奏就好。”
隻要三次,隻需要重複三次,他們就可以回到現實。
“我會堅持到的演奏結束,”前麵不遠處就是琴房,小綱吉上前幾步,在門前停下了琴房,“獄寺君,還能堅持嗎?”
“……是,”小獄寺環繞著小綱吉脖子的手臂都微微收緊,身後儘管是從還算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卻分明在不斷靠近的瓷器碎裂聲不斷逼迫著他的神經,小獄寺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都在發冷,忍不住將臉埋在了小綱吉的頸側,“我會做到的。”
這個人,沒有體溫。
小獄寺的手忍不住有些收緊,
但是,還是能感覺到一點,很溫暖很溫暖的氣息。
小獄寺的肩膀都在顫抖著,剛剛的遭遇讓他想要再次鼓起勇氣坐在鋼琴前是一件很難的事,但是……他會努力的。
仿佛想要汲取更多更溫暖的溫度的小獄寺被小綱吉放到了鋼琴凳上,小綱吉轉身站在了他的麵前,認真地幫他打理歪掉的領子,用衣袖擦拭著他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染上的灰塵和血,
“沒關係,我會保護的。”幼小的棕發孩子伸手抱了抱眼前不自覺就抓緊了他的衣袖的銀發孩子,將從大人身上學來的方法用到了小獄寺身上,他輕輕拍著小獄寺的背,哪怕他自己都害怕得渾身發抖,“加油。”
巨大的玻璃窗外,是一片黑暗,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仿佛有一雙眼睛帶著強烈的惡意巡視著,終於,實現落在了他們身上,它盯著他們,就連越來越靠近的碎裂聲都仿佛多了幾分滑稽的歡快感。
小綱吉慢慢放開了小獄寺,退後了幾步,他靜靜地看著眼前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將手指放在了鋼琴琴鍵上的銀發孩子,棕瞳裡倒映著那個若隱若現,身形比剛才還要虛幻很多的銀發大姐姐,
GiottoGiotto!這是什麼?印象裡,他曾試圖觸碰Giotto額上燃燒著的火焰,好奇地詢問著,是火焰嗎?但是不燙……
那個火焰,沒有過於熾熱的溫度,溫暖得好像沐浴在陽光裡一樣,明明已經將手貼近了火焰,卻被寬容地包裹著。
那個時候的Giotto是怎麼回答的呢?
是了,Giotto說,那是死氣之火,是為了保護同伴和家人而存在的火焰。
那阿綱也有嗎?
他好奇地問著,然後被二世嘲笑了,說他還早得很。
哼,小鬼是沒辦法點燃的。
但是後來,Giotto也說了,想要點燃火焰所需要的是強大的覺悟。
覺悟,到底是什麼呢?
小綱吉覺得自己還沒有辦法理解,或許二世說的是對的,這個問題要他再長大一些才能想明白。
但是……
小綱吉不自覺抬手捂住了心臟的部位,轉過身背對著小獄寺,而在他那半握著的掌心裡,一道溫暖的橙色火焰突然燃起,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辦法做到,但……
從剛才開始使用了“艾琳娜”的卡牌開始,就已經出現在了腦海裡的某條信息讓小綱吉緩緩闔上了眼,
不管是誰,想要火焰就自己抽吧。
他不會使用,但是七世說他的體內是有著的,一直在燃燒著的火焰。
掌心裡,精致而華麗的銀質指環緩緩浮現,指環似乎沒有實體,仿佛隻是由火焰凝聚而成的炎塊構成的指環模樣。
一共兩枚。
腳下,巨大而繁複的家徽散發著幽藍的光芒,無端帶著莊嚴的氣息,以小綱吉為邊緣點向後緩緩散開,正好將小獄寺和鋼琴籠罩在其中,卻很快消失,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再次變得平靜。
小綱吉背對著小獄寺,看著麵前不遠處那緩緩打開的琴房的門。
門外空無一物,但小綱吉知道它就在那裡。
看不到,就沒辦法確認位置,也做不到反擊,更沒辦法防住變化莫測且無法捕捉的攻擊。
所以,隻能防守。
但是,如果隻是站在這裡什麼動作都沒有的話,肯定會被懷疑的,所以……
小綱吉站在那裡,將那兩枚指環藏在了左手掌心裡,右手握著之前撿到的,之後被隨手塞進了懷裡現在還是派上了用場的手槍,威嚇般瞄準了門口的方向,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