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終於掛斷了。
骸將話筒扣了回去,看著血色電話緩緩消失。他瞥了電話一眼,撐著地板緩緩站起,拖著沉重的鎖鏈,慢慢走向了角落裡的那個門。
既然讓他直接推開,那就代表著,不需要顧忌時間之類的問題。
骸緩緩抬手,鎖鏈墜著他的手腕,被牽扯著發出哐當聲。他握住了那個全是血汙的門把手——他不認為這些血是門把手自帶的,因為直到現在,他還能看到有些血憑空出現濺到了門板上。
現在已經在戰鬥著了?
骸掃了門板上的血漬一眼,握著門把手,臉上有些嫌棄。
雲到底是誰?一點都不講究。
那個孩子挑人的眼光真差。
門把手上的血並不溫熱,一股陰冷的氣息從皮膚鑽到骨髓,骸的手顫了顫,然後,用力擰開了門把手。
咯吱。
他推開了一條縫。
隻不過是一條縫,刺骨的冰冷怨氣就撲麵而來。
鑽心的寒意。
一瞬間甚至產生了能看到一雙怨毒的眼睛在腦海裡浮現的錯覺。但很快,骸就沒有時間想其他了,隻要一鬆力,門就有重新關起來的跡象。
僅憑本身的力量,根本沒辦法完全打開門。
霧屬性的火焰燃起,順著骸的手蔓延到了門把手上,他再一次用力,將門一點點推開。
其實並沒有這麼困難,門的阻力並不大,真正讓他無法順利推開門的,是身上突然多出來的壓力。
渾身都變得冰冷僵硬,心臟都在顫抖,從指環內散發的藍色光芒四散瞬間將他包裹了起來,但也並沒有緩解多少。
隻是讓他能踏過門檻了而已。
門後的世界,一片漆黑,就像是一片無底深淵,看不見半點光亮。
血腥味、腐臭味、各種各樣的氣味混雜在一起,讓人想吐。
骸撐著門框,門框的實感讓他減輕了一些會掉進深淵的感覺,但精神上的壓力,還有在腦海裡浮現出的各種各樣的幻覺……原來如此,所以,第一個開門人才是他。
……
……
而在骸推開門之後,另一邊,“雲雀”將剛才短暫關上的門再一次打開,並且這次不打算這麼快關上了。
他在快速適應和鬼的戰鬥,堅持的時間一次比一次更久。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在“剛出生”,就一直在戰鬥的人。而他在這個空間裡唯一的任務,就是戰鬥。
這並不是誰賦予他的使命,是他自己的選擇。
“雲雀”沒有再接到電話,但他還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接過了六道骸遞過來的棒,依照原本的順序再次打開了門。
這一次,鬼的通道又多了一個。它們不再隻是鑽過門把手附近的缺口,它們又多了一個可以穿過的通道。
“雲雀”一腳將地麵上礙事的肢體踹開,浮萍拐再一次劃破了空氣。他身上的外套早就掉在了地上,身上的白襯衫和此時在副本裡麵的雲雀一樣被染上了鮮紅的血,他麵對著眼前像是沒有儘頭的長廊,指環上的雲屬性火焰越發強大。
窗外的景色,沒有任何改變。
連“雲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戰鬥了多久,不過……這種事,也不重要。
*
外麵,天亮了。
山本醒得很早,他在接過電話之後,好好睡了一覺,想要儲存體力。不過他也沒想到醒來的時間比以往都要早一些。
難得有些緊張。山本武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的門。
之前的信上已經寫了需要他開門的時間,是在早上九點12分。
而他和阿綱約好集合的時間是9點。
隻能翹掉了,如果順利的話,應該隻能算是遲到。
遲到個二十分鐘左右,應該也沒問題吧。
山本躲了起來,在成功開門之前不打算出去,讓人打擾到他。
巧合的是,沢田綱吉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這是他剛剛才做好的決定。
因為,總覺得有點不安穩、所以很早就醒了,乾脆出來逛一逛的他,感覺到了風紀委員會的不對勁。
準確來說,是草壁的不對勁。
風紀委員會的活動時間沒這麼早,他平時很少能在這麼早的街道上遇到風紀委員會的成員,尤其是草壁。
放在平時的話他可能不會在意,但偏偏這幾天……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發現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