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想了想，將手背上的傷口湊到鼻尖，聞了聞。
——很刺鼻的臭味。
這次好像不是機油味，而是一種更加刺鼻的氣味。
說起來，就汽車來說，機油是指發動機的血液，主要是用於發動機內的。而用來潤滑齒輪的……應該有專門的用油吧。
……齒輪油？
之前那種若隱若現的氣味應該的確是機油，而且應該也是從他的體內散發出來的……但之前他的體內就有某個內臟被改造成“發動機”了嗎？
代替動力源的內臟，應該是心臟吧？
但是如果心臟先變成了機械，其他地方卻還是血肉的話，他的身體應該會變得更糟一點？
不過機油應該還有彆的用處，從汽車上的角度好像還可以用於活塞和氣缸之間、主軸和軸瓦之間的潤滑……他機械化之後體內有類似的東西嗎？
如果有的話，那即使他的身體裡還沒有“發動機”，還是能聞到機油的氣味也很正常了，不過現在這種刺鼻的臭味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綱吉的直覺告訴他這應該也是某種“油”，而且是用來潤滑齒輪的，勉強算是證據的是在這種刺鼻的氣味出現之後，他的身體就出現了機械會有的卡頓故障之類的狀態。
不過也有可能隻是巧合。
——在之前的區域，有聞到過這種氣味嗎？
難道是感官又被扭曲模糊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種刺鼻的氣味出現，應該是代表著他的身體的機械化程度越來越高了。
而且這種過於刺鼻的臭味，其實不用湊近聞也能聞得很清楚。
綱吉又伸手摸了摸手臂上的皮膚——表麵上的觸感好像還是之前的感覺，但往下按的話能感覺到的卻不是骨骼，而是互相咬合的複雜的齒輪。
表皮明明還是血肉，裡麵卻已經變成了齒輪，但按下去卻不會感覺到疼，齒輪的運轉也好像沒有對表皮造成影響……明明會轉的齒輪可能會將表麵的皮肉絞進去的，他原本在按下去的時候都緊張得要命，已經做好感覺到劇痛的心理準備了。
不過目前看起來還很正常的皮膚，大概遲早會變成金屬外殼的吧，如果他再繼續逗留下去的話。
手指的卡頓可能是因為手背上的傷口進水了，讓傷口下的齒輪的正常運轉受到了影響。如果不處理，時間久了的話可能會導致齒輪磨損加重，或者齒輪生鏽，縮短齒輪使用壽命……但這要怎麼處理啊。
他又不是真的機器人，不可能將現在還是正常皮膚的“表殼”拆開，清除裡麵的水分啊！
而且不隻是手背，手臂上的傷口估計也進水了。
剛剛他好像也嗆了幾口水，也就是說他的內臟也“進水”了。
……再這樣下去，也不知道他會是先被轉化成完整的機械人，還是先因為進水故障而癱瘓了。
被自己的想象嚇了一跳，綱吉趕緊打起精神，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這個很像是實驗室的地方，難道就是研究出那些奇怪的機械生物的地方嗎？
……
……
這個房間是某個人的住房，而在這個房間裡，留存著不少大概會有用的線索。
手機電筒的光對準了某個櫃子內，照亮了放在櫃子裡的資料。骸半蹲在櫃子前，翻看著那些資料。
——這個外殼非常堅硬的、自帶密碼鎖的櫃子，是被他用三叉戟硬生生撬開的。
眼前的紙質文件上的格式非常熟悉，熟悉到讓他反胃，被記錄在上麵的體檢數據和相當“官方”的評價和手術建議更是讓人煩躁到了極點。
人體實驗。
一個光是提到就已經讓人作嘔的詞。
“看來cielo遇到的那些機械生物都和人體實驗有關。”骸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冷意，但聽起來還算冷靜，“不過這大概隻是所謂的鬼屋的‘劇本’。”
當然，也有這座島表麵上是遊樂園，實際上是會讓遊客悄無聲息地失蹤、將遊客綁來做人體實驗的可能。按照cielo的猜測，這座島在外麵應該也是有原型的，所以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現實裡也就真的有這麼一座偽裝成遊樂園之島的專門用於人體實驗的島嶼。
又是和黑手黨有關嗎？
不過，現在下判斷還太早了。
雖然的確有這種可能，但太早下判斷的話，隻會影響他們之後的存活概率。
而且，齒輪機械和生物結合的實驗，或者是將生物改造成齒輪機械的實驗，不像是現實裡、或者說是“這個時代”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