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走啊?兒子生日也不多陪陪。”雲嵐故意擺著臉。
“局裡有事,我得去看看。沒事,咱們再吃會。喝酒。”高科長這樣的男人,還是有點怕老婆的。
這又聚了五分鐘,高科長才起身準備走。
秦天也知趣的站了起來,準備一起走。
“你有事要走可以,秦天留下,陪陪孩子,他一個總務管後勤的,沒必要跟著你往一線跑,我聽說,什麼共黨,國民黨出了一個什麼鋤奸計劃,你們都是頭號被殺目標。”雲嵐這話說得有點嚇人。
“你哪聽來的消息,胡說什麼呢。”高兵有些生氣地訓斥道。
“我沒胡說,你以為日本人想侵吞我們大好山河的陰謀能得逞嗎??”雲嵐倒有些堅貞不二地說道。
這話讓秦天震撼,他本以為雲嵐應該是和高兵一樣,是精日分子,是漢奸走狗,但沒想到,她的內心深處,和大部分老百姓一樣,都是堅貞愛國,堅守民族大義。
這讓秦天對雲嵐反而好感了起來,至少在內心深處,雲嵐和自己是一路人。
高兵舉起手來,想給媳婦一巴掌,但卻又放下了,說道:
“你這話,也就在家裡說說,在外麵,敢這麼說,被日本人聽見了,我也保不住你。”
“好好在家裡給我待著,看好我兒子。”高兵怒斥了一句,就提上外衣離開了。
秦天看了雲嵐嫂子一眼,哪裡敢留在這裡,安撫了乾兒子一句,也就跟著高兵出門了。
坐上高兵的車,高兵卻沒有著急著開。
這讓秦天如坐針氈,自己和雲嵐過於親近的事,高兵自然是能察覺出來的。
秦天已經很保持距離了,可是雲嵐姐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高兵停頓了一下,說道:“如果我死了,還請麻煩你幫我照顧好我妻兒。”
秦天印象中,高兵最終是和日軍一起撤回日本的,至於有沒有帶走妻兒就不得而知了。
“兵哥彆胡說了,以日本的實力拿下是遲早的事。”秦天必須以現在的人設和立場去回答這個問題。
高科長沒有說話,啟動了車子往四馬街而去。
到了那邊,街道已經封鎖,各個路口都站了特務。
高兵和秦天一起,在鄭奎的引領下,到了事發地。
高兵把白布解開,看了一眼。
屍體的樣子慘不忍睹,腦袋已經被打爆了,腦漿四溢。
“怎麼樣?”秦天問旁邊的吳思生。
吳思生也是剛剛驗屍完。
“腦袋這一槍是近距離從後麵射擊的,所以腦袋都打爆了,當場斃命,心臟和肺部的兩槍應該是後補的,射擊手法上和北郊發生的一模一樣。我覺得可以斷定為同一個人。”
吳思生已經是很高水平的法醫了,但在整體刑偵落後的年代,很多事都隻能靠經驗或表麵去判定問題。
“但。”鄭奎停頓了一下,看了高兵一眼,說道:“但子彈不同,用的槍不同,而且腦袋都打爆了,真的有必要再補那兩槍??”
“嗬嗬。”吳思生聽出了鄭奎在反駁他的專業性,那就不開心了,說道:
“人家還必須一把槍用一輩子啊?恰恰是後麵補的兩槍證明了此人,這是職業習慣,這種職業習慣是很難改變的,一般人會吃飽了撐著腦袋打爆了還補那兩槍嗎?”
“我的意思是,我就感覺。”鄭奎以他在一線多年的執行經驗來看,給他的感覺不像。
“行了,咱們不同用感覺辦事,凡事都要有依據。”高科長打斷了鄭奎的話,看向秦天,問道:“你怎麼看?”
“這人在挑釁我們啊。”
秦天故意不去辨彆真假,他知道,這是林蘇雅下的迷魂計,讓高兵成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洗脫自己北郊的嫌疑。
哪怕以後槍聲被發現,也無法和北郊扯上關係。
“對,故意挑釁我們,在現場,他用報紙剪紙的方式留下了四個字:鋤奸計劃。”鄭奎打開掌心,正是剪下來的四個字。